沈延北沉溺于她的天真、卑微和虔诚，他从未被一个女人这样着过——他平时接到的女人要么像谢婉凝一样是个任妄为、死缠烂打的大小，要么独立自主什么都不缺，视情为游戏，洒脱却也无趣。

沈延北越想心里越憋闷难忍，可又实在拉不下脸主动打个电话，握着手机摆了一会儿，原本兴奋的心情渐渐化成失望，长途飞机的疲倦蔓延开来，他衣服都没换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了，后天容允订婚，你记得吧？”陈瑶一手扶着门把手，又回转叮嘱。

陈瑶尴尬地伫立几秒，柔声笑笑说：“那我先回去了。”

陈瑶再想不什么可说的，神一暗下去，默默推门离开。

唯独她不一样，她常常令他觉得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却又可以转消失无踪。

他半梦半醒间似乎又回到了毒瘾发作的状态，肤下像是有千万蠕虫在啮噬，沸腾的幻觉若梦魇无法消散，理智和意志全瓦解，他耳畔反复幻听她柔悦耳的嗓音——她用无比真诚又低微的语气说“你是我的太啊”……于是他想他还要她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他渴望一生浸在她表白时仰慕的神里，这样的他不能败给毒品。

照沈延北不受拘束的格，搁往常肯定早就嘲笑容允英年早婚被柯思这小丫吃得死死的，可他此时意兴阑珊，竟莫名生些说不清不明的羡慕。

“我一直很担心你，听伯母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陈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淡刺了一下，只得勉撑起笑意，温柔，“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沈延北迷迷糊糊间，忽然到自己被一只柔微凉的手摸了摸额，心顿时涌喜悦，未及思考便一把抓住：“佳兮……”

“嗯。”沈延北闷着嗓音应了一声。

“北北哥，你发烧了。”陈瑶由他攥着自己的手，神焦急地说。

光了似的——他每一个难熬的日里想的都是早日戒毒成功便可早儿回来，怕她等太久会担忧，怕她无依无靠会受人欺负，结果她倒好……亏他还特地给她买了礼！

“我不舒服，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沈延北重新闭上睛假寐，他从登机开始就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会儿已经开始抗议，却怎么都没有胃。

沈延北怔了几秒才看清对方的脸，眉渐皱，嘴角凛然下抿，语气立刻像铺了一层冰：“你怎么来了。”

“我不饿，”沈延北淡淡地说，顿了顿又想到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万一回来铁定要误会，脆下了逐客令，“谢谢，你回去吧。”

慕迷恋也好，棋逢对手也罢，这些情对他而言就像街边自动贩卖机上的饮品一样司空见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