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赤焕是有心要反，”陌归披上外袍，说得云淡风轻，“能把天后也牵扯来，想必和步言也脱不了系。”

来的是后荼，陌归记得昨日在圣坛代了他理好阿半的事。

所以……这女人是吃醋了？才会把他丢在没有新妃的寝？

又是一个白，陌归整了整衣袍，一边走一边：“去璇吾。”

他转看着后荼，赤红的双就像要火来，几乎是嘶吼着：“快去问问阿半步然有可能去哪里，她有危险！”

她翻侧躺在他边，面对着他，陌归的气息就柔柔地扑打在她的面上。也许是他的呼里也带了酒香，步然觉得自己怕是醉了，在他边睡过去。

“娘娘不在璇吾，”后荼，“臣下刚从那边过来。”

这次先算了，反正天帝的床榻除了他自己，也没人会去，应该不会被发现。

后荼：“……”

后荼摸摸脑袋，“这……属下怎么会知。”

步然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来。想不到这嗜血好杀的暴君，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陌归手上一顿，话锋一转问：“总那边问什么了？”

“这……”后荼一脸为难，觉得自家君上是不是忘了他昨日亲吩咐的话，说那是天后的人，不许用刑。在这情况下，这人居然还有脸问他都问了些什么东西来……

，行到不远的梳洗案前，抬手就想烧了它，然而目光却被案台上的几只细笔和油抢去了。

“没用。”陌归给了后荼一个白。

鬼使神差的，步然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他的手还是很温，一直都是。

陌归冷哼一声，“不知是哪里来的线报也敢这么兴师动众，怪不得当了别人的棋。这么蠢的人留着什么，革职放吧。”

“天后呢？”陌归的风扫过铜镜前那一沓画着各钿的锦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说确实是接到有人的匿名线报，说是圣坛有异，能助他立功。但……”后荼叹气，“他也不知是谁人提供了线报。”

“不对，”他，声音是颤抖的。

昨夜那阿半在圣坛约见她，一定是给了她什么消息，极有可能是关于步言的消息。可是酱酱还在涿鹿，步然绝不可能自己离开。

“嗯，”他应了一句，起问：“说了些什么？”

虽然一连串的问号，可陌归却觉得心情莫名好起来。

*

室内的烛火燃尽，周围黑了下去。窗棂上的那朵纤月洒下柔和的光，陌归睡得安稳，不知世事。

原来，这个闷的男人早就在暗自创作练习不同的钿画法，那还真是难为了他今日能忍住，放过了这个难得一遇的实战机会。

“赤焕定会顾及天后和小皇的安危，若没有带他们安全离开，恐怕也不会轻易宣战。”

“是。”

昨夜圣坛被围的那么及时，那么巧合，若不是有人故意透消息，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陌归难得久睡不起，次日他醒过来的时候已近午时。天帝纳妃，朝堂休朝三日，倒也是没什么好担心。只是他醒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睡到了主殿的寝，边也不见新妃，记得昨夜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步然，她说要扶他去恭华殿……

“不在……璇吾？”陌归猛然觉得心一空，五脏六腑都像没了着落。

一只大手不安分地探锦被，在月光下投下双影。整齐净的指甲，分明的骨节，微微卷曲的修长手指。

烛火之上的那只手了下去，步然将那张带着她落红的锦布拽在手里，行回床榻前，将它回了陌归的玉枕之下。

油之下放了好几张被涂画得锦布，那布上，是不同颜，不同形态的各钿。

“君上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