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小事都要学生帮你啊。”男孩的声音从课本里闷闷地传来。

又是很近的距离，面前是他的膛。

“学，别动。”

他叫住在收拾东西的林尧，然后伸手拿掉了她发上不知从哪里沾上的白絮。

办公室里最后一个老师也走了。

她有一瞬间僵，自己明明是英语课代表来着。

“下面一句，是……是，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对吗，学?”

一个只有两个人独的空间，林尧刻意忽略掉的那冲动又冒来。

手上没统分的卷只剩下一半，边的人还在“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那后面一句……”

然后转离开，因此错过了少年脸上复杂的神情。

嘴不受控制的又在回答:“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抬起，似乎和对面人的神有一瞬间汇，等她再仔细观察，他又是那副挨训的委屈模样。

“林尧，你帮我给这沓卷算算分，”老班指了指手边厚厚的一叠，“各项分都改好了，你加上去算总分就行。”

不知不觉几接龙下来，他已经能背得利，她手上的试卷也都完工。

“必背古文每篇都只能背到第二句，你脆以后吃饭也只吃两就扔好了!”

看着少年莹洁白的耳尖慢慢涨红，站在一旁不敢声的林尧忍不住把脸埋下去，嘴角上扬。

林尧瞄了腕上的手表，这个速度，背到明天都背不下来。

接着就开始绘声绘地描述少年是如何在语文课上惹得那位正经的老先生火冒三丈，气得找到她这里告状。

男孩便灰溜溜地收拾起桌上的语文课本站起来，像个挨了训的小学生。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对面前的少年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

又转过来对着林尧，川剧变脸一样换上和蔼微笑:“林尧啊，我有急事要理，就麻烦你再帮我监督一下他啦!”

说完林尧就在心里吐槽自己，长了张嘴就一定要说话吗!

说到最后老班扔下一句结论。

原本只有男声在吞吞吐吐的，现在又掺上了轻柔的女声，像是罗盘终于恢复正常的航船，驶向正确的方向。

边安静了几秒，就传来他压低的笑声，林尧更是羞赧，恨不得挖个地钻去。

终于在他又一次背到“虽九死其犹未悔 ”，她忍不住接下一句:“怨灵修之浩兮,终不察夫民心。”

背书去!”

“……对。”

这没大没小的话，老班也不恼，她一边在桌上收拾东西扔包里，一边朝他俩开玩笑:“老师只会让喜的学生帮忙，像你这样的，到办公室就是来讨骂。”

她想起来展希希跟她说的八卦。

她摇曳的心就如同他手上的那团白絮。

“要不是看你是我侄我才懒得你!”老班终于结束了她漫长的桌面清理，她拿起手边的托特包，向少年发送指令:“今天就在这至少给我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