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昨日陛下问我太和殿如何、这东陵皇比西陵又如何，我不予夸赞只不过是因为这些雕玉琢之并未打动我，可陛下昨日如若问我，东陵涟王比起西陵熠王如何，我却无有他言。陛下天生帝王之相，天怀，我见到陛下时心中已然默认，如此气魄是熠王不能比的。我虽时有迂腐，却非不明事理。人活在世，无非是为了活得轰轰烈烈、无愧己心；更何况天下最快乐的事，莫过于遇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贵人，今日承蒙陛下这样泽垂万世的明君重看，我岂有不效忠之理？”

“她没说其它的么？”

苍涟目视着李仕明，半晌不语。他

小鱼现在哪里？”

“陛下既然问起，我有些肺腑之言，斗胆要对陛下直言。”

李仕明撑着桌角缓缓站起：“劳烦萧大人帮我再照顾她三日，三日内我定会想办法救她。”

“……没有。”

苍涟听罢，微微一笑：“你的忠心寡人并不怀疑，但你既然发誓效忠，却为何不肯服下安魂草？”

“是什么你不能忘记？”

“是。”

苍涟这时才收回目光，对李仕明：“起来吧。”

紫薇殿是太和殿的偏殿之一，与太和殿相比，雕饰要少了很多，大的斗拱层层叠叠错着，整简洁明朗。

“这正是今日我想恳求陛下的事。”他双膝跪地，说：“只因我有绝对不能忘记的人和事。”

“就在内。”

“你说。”

“她跟你说了什么？”

萧无伤了，默然离去。

李仕明顿了顿，说：“还给了我一包安魂草。”

李仕明叩首：“参见陛下。”

苍涟听见李仕明走近，却没有回，只是：“你来了。”

“南国师让我忠心辅佐陛下。”

“为什么不喝？”

“那请随我来。”

“西陵战败当日，却是袁长志袁将军的大喜之日，无奈两国战，袁将军只好留下发妻，率军迎战。战后袁将军受重伤，袁夫人也不知所踪，但她实则还在人世，只是受剧毒。袁将军是我结拜兄弟，我与他情同手足，与他夫妻二人亲如家人，袁夫人还活着，我就不能不。我听闻解药只有陛下手中才有，恳请陛下赐予我一些，救下袁夫人。我李仕明自当为东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日在此立誓，如有违心，天诛地灭。”

他说完这番话，双已是通红，俯首在地再说不话来。

李仕明起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宦官。那宦官面无表情问：“陛下问你，你可想好了？”

一夜无眠。

李仕明目不转睛地看着东窗鱼肚白，朝升起，静静等待着。果然到了巳时的时候，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有人在门外唤：“李大人，陛下宣你去紫薇殿。”

这里本是苍涟批阅奏折、小憩的地方，但冬夏凉，苍涟反倒喜在紫薇殿会见朝臣、听取诸臣意见。

李仕明站了起来，垂手而立。苍凉开门见山：“南梦去找过你了，是么？”

李仕明跟着那名宦官来到紫薇殿，苍涟正站在大殿西侧两侧半开的槛窗前，眺望远。他的目光看得很远，也看得很认真，但当李仕明走到他前时，却发现他望着的只是一片蔚蓝如洗的天空。

苍涟抬目视李仕明：“那你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