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涟抬手：“起来吧。”他声音并不大，却慷锵有力，在大殿之上余音不绝。

苍涟起，缓步踱下地台，走到李仕明跟前，伸手环指大殿问他：“你看寡人这太和殿，比西陵的正德殿如何？”

但李仕明并没有心情欣赏，他一下囚车就被关押在大内的监牢。他的牢房是单独一间，四下无人，这倒合了他的心意。

苍涟目视李仕明：“哦？那寡人这东陵皇，跟西陵皇比又如何？”

李仕明虽早有预见，却没有想到苍涟会这么快见他。他理了理衣衫，跟着这些人穿过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院楼阁，最后来到了一座庄严的大殿前，他抬看去，见正中悬了一块镶金匾，上书“太和殿”。

李仕明心中一震，猛地抬起来：“陛下是说……”

李仕明起，垂手不语。

李仕明不动声：“东陵皇或许确实比西陵的好，但西陵是我的故土。在下在西陵虽然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官，并不是什么义薄云天的好汉，但亡国不足三月，实在没法着脸说拜踩低、自己打脸的话来。”

苍涟微微一笑：“何必一定要看到全貌，只须打看，任谁都能看东陵皇比西陵皇好太多，你却为何执意不肯说实话？”

李仕明未抬，垂首：“在下殿之时已经看得真切，太和殿雄踞山巅，殿梁雕鎏金云龙，殿内以金砖铺地，巍峨壮丽，气势雄浑，确非正德殿可比。但正德殿胜在全木构造，未用一钉一铆，虽然略显古朴，但造型风雅，在韵味上并不输给太和殿。”

庞大，绝非西陵能比。整座皇巍峨耸立于云烟缭绕之间，绝立与陡峭悬崖之侧，四周雾海缥缈，宛如天上灵霄。

李仕明苦笑：“陛下如此看，在下不胜惶恐。可是人总要活着才能担当重任，即便在下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袁长志却已经不在了。”

苍涟的笑意不可测：“寡人若叫他死，他便要死。但寡人若想让

“在下初来乍到，未见皇全貌，还无法比较。”

他转回对李仕明又：“但这不是大病，迂腐总比无能要得多。你善于谋划策，而袁长志善于领兵打仗，你俩若肯为我东陵所用，将来必能堪当大任，这才是寡人看重的。”

苍涟似并不在意李仕明的沉默，他又来回踱了几步，说：“你和袁长志都犯迂腐的病，但你跟他又不同。你虽然顾虑颇多，但懂得变通，知顺势而为。袁长志这不如你，明知是死路却偏要一路走到底。”

李仕明心想：“我若上来就大夸特夸，把东陵赞得天坠，只怕你又不是这说法了。”他虽这样想，但面上依然平静无波，没有言语。

可惜他并没有清净一会儿，傍晚就来了几名侍卫要把他带走。李仕明问去哪里，有人答：“去见陛下。”

苍涟脸上浮现意味长的笑意：“谁说他已经不在了？”

苍涟大笑：“你心中已经承认东陵比西陵大，却要死撑着不说，看似有情有义，实则不识时务。既然真好，说来又何妨？”

李仕明走大殿，见苍涟坐殿上正看着他，神态威严，气势人。李仕明心中暗叹：“涟王确实是帝王之相，这是熠王比不上的。”他走上两步，撩袍叩首：“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