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娘的回答让他至今想来，仍不禁寒气侵脊。

（待续）

师娘又求他：现如今能保住朽笔这块招牌不砸的，可就只有你了！你师傅可是临死都不愿意舍下笔呀，你就不愿接过他的遗志么！

白芍听到此，猛一凉气，小心肝儿“砰砰砰”地个不停。

他忙问师傅去哪儿了。

师娘说：师傅叫人给害了。兴许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待她屋时，只看到画案上搁着一只骇人的僵手。可怖的是，那断手乌紫乌紫的，竟还如生前一般、死死握着一支画笔不肯放！血红的与森白的骨，叫一把磨得极快的刀，从肩胛给剁了，那叫一个狠！

可正如白芍的画竹故事里、所讲的理那般，真竹长在心里，真笔蕴在神里。有时，你能仿得像形貌，却永远也仿不那画竹人的气度。而朽笔画人，从来只用心目去看，绝不会如胶漆一般，将好的目光沾在你脸上。

而师娘呢？在李四奎练画的日里，师娘总是心神不宁地，在屋里翻找着什么，有时又如个无苍蝇，前前后后、在李四奎旁转悠，扰得他无心勾笔。

他画呀画呀，渐渐也画了一些心得。虽然较之师傅的笔力，差了不止一节，欺瞒不了像鹧鸪哨那样毒的行家，可蒙骗几个外行人，则是不在话下。再加上朽笔的印鉴是真，有本事，拿前作的红印来比对，谁又敢轻易怀疑呢？

随着银两的源源账，他的胆也渐渐大了起来，偶尔也敢隔着帘或是小窗，为没见过朽笔的人，描摹真容。

说来也巧，还真被御画院那老不死的给言中了，他李四奎画别的没本事，画可门得快！当然，兴许也是叫那沉甸甸的银两，给鞭策的吧。

他自是要好奇询问：师娘你究竟在找什么？

，理，也算是李四奎的师娘。可他拜师学艺没几天，他与朽笔的师徒缘分便告了尽。那日-他一门，师娘便红着双，哭嘤嘤地，要他将师傅的份扮演。

李四奎边说，牙关边打着颤：“师娘她说：‘我在找一页画儿，是我相公画给他小情人的。夜半时分，我总影影绰绰、看到一个黑影映在帐外，那条断了手臂的衣袖，在那儿飘啊飘……那是我相公的魂儿！他说，他一个人在下寂寞，要我把他小情人的画像，给烧下去陪他，否则……他便要来抓我作伴！’”

总之，师娘拒了所有求画的访客，关起门来，搬来了几十箱的图，他临摹。

“你师娘怎么说的？”专心致志听故事的白芍，突然了一句。

这事儿他哪儿能随随便便答应呀！技法不同，画功有异，明人一瞧，便知他是冒充的。可师娘掷了一袋银元宝过来，托在掌心里，沉得他无从拒绝，他便鬼使神差地了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