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折釉还是不能像漆漆、陶陶那样大声地哭，她只抓着嫂的手无声哭了一会儿，就用手背了泪，悄然了屋。

肖折釉刚要说话，纪秀君拉了她一下。

屋里的人寻声望去，就看见纪秀君立在门，她一丧服，异常消瘦，脸上毫无血。

刘荷香一阵尖叫，指着纪秀君破大骂：“你这个悍妇！我是你长辈，你这么对我，还要脸不要！”

她瘦得不成人形了，又穿着一丧服，黑发也未挽起，就那样披在上，瞧着竟是有森森的可怖。几个媒人吓得赶小跑着离开。

待她们都走了，纪秀君才扔了手里的扫把跌坐在长凳上。

肖折釉偏过去，不忍心看着他们哭。

纪秀君转了屋，再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盆清，一下朝刘荷香泼过去，给她浇了个落汤。

陶陶站在她边。想来，他刚刚是跑去找纪秀君了。

被刘荷香请来的几个媒人也都站了起来，愣愣看着这一幕。

外面日很足，她

肖折釉握着嫂瘦的手，这才落下泪。自从父兄去世后的这半个月里所有的委屈一下涌了来。她总觉得自己不能像漆漆、陶陶那样任地哭，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可是这大捧大捧的泪憋在心里，已经憋了太久。

阿爹一直很忙，时常日夜守着窑炉。每次烧好了一批陶，他就乐得像个孩似的。他总是颇自豪：“釉釉，爹告诉你，这整个南青镇烧陶的本事，你爹自认第二，那就没人能当第一！”

她一边挥着扫把赶刘荷香，一边冷声：“别说是脸面，就连这命不要了又怎样！刘荷香，以前念在你的份，我才对你忍让。可从今往后，你如果敢再打这三个孩的主意，我就跟你拼命！大不了杀了你，再去黄泉路上跟文赔罪！”

“那可不成！这两个孩的亲事，今儿个就得定下来！我是你们的长辈，这事儿，我说了算！”刘荷香立刻拿长辈的架来。

哥哥总是一边嫌弃她太气，一边尽全力照顾着她。肖折釉还记得哥哥咧着嘴，似真似假地开玩笑：“釉釉，等哥赚了大钱，让你当真正的千金小！”

赶走了刘荷香，纪秀君回过来，指着几个媒人：“立刻从我肖家去！”

“嫂！”肖折漆和陶陶都吓着了，他们扑到纪秀君怀里大声哭。

“别怕，长嫂如母，日后只要你们嫂活一天，就护你们一天。”

刘荷香皱着眉：“秀君，你不是要回娘家了？肖家的事儿，你还是别了罢！”

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荷香的话。

“釉釉，你这孩想哭就哭，别忍着……”纪秀君把她拉过来，将她鬓边漉漉的碎发掖到耳后。

“嫂，你怎么下床了？”肖折釉急忙过去扶住了她。

肖折漆则是避难一样小跑过去，畏惧地躲在了纪秀君后。

她哭着哭着，又想起前世亡时的痛。两世的痛楚叠在一起，闷重到不能息。

回答她的，是纪秀君手中的扫把。

可是他们都不在了，而且死得那么惨。

纪秀君平日里温柔的一个小娘，人长得标志，也和。可如今撒泼一样的她简直像被别人附了……

“我不会离开肖家，就算要走也会带走这三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