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见人都散了去，才在宁蕴耳边悄声：姑娘这样其实也无什么作用。那两个飞贼，趁着大家伙来看闹，也可以下手了的。

她忽然想起来，曾经她也遇到过很多险境。没想到上要二十岁，这又是来了一遭。

官府小会只来办差？谁信？他们说这是去找孙呆买石的，必然有钱，得先劫了再说！

然而门外的脚步声，却只停了下来。宁蕴和老妈妈都面面相觑，听得门外人在私语。

宁蕴预计那两个贼走远了一些，忙开了门，跑到走廊去，凄厉地叫了起来。这一声真是刺破夜空宁静，只一会儿便见几个房间亮灯，也有店家侍者提着灯笼来了。店家忙忙来到厢房门，查看跌坐地上的宁蕴，关切：姑娘如何？

店家松了一气，自然应允，随后向边醒来围观的人：诸位安歇，无事，无事。

使不得你长脑好不？楼下那一群都是上有名的弟兄，等闲之辈能请得动？

宁蕴打了个呵欠：明儿去会会他看。

孙公每年都亲自去溪里采石，这就不说了；新近我听闻他还在制纸，因而买下了好大一块竹林。姑娘你看，如此痴狂之人，如何听得哪些坊工的劝说？老妈妈也是个明人。不过姑娘也未必有胜算，那孙公脾气非常古怪，一言不合就要赶人走的。对待女儿家，只怕也是同样的。

两贼登时一拍即合。原此二贼是飞檐走的飞贼，见今日客店人多，便起了歪念。宁蕴听得清清楚楚，闻得二人去了，急的悄声和那老妈：那要去衢州的人家可怎么办？

舒展而变幻着模样。

再说了另一个劝说的贼人，若是真要下手，也等她到了孙呆那儿来后，若是真的仍被孙家撵来，再下手不迟，横竖推给那姓孙的。

忽而寂静中，听得门外清清楚楚地有人声。宁蕴自然知警觉起来，悄悄儿拍醒了老妈，还让她悄声躲到房门的影去。宁蕴也同样地站在另一侧的幽暗，心都要来了。

你发什么疯？这是官府的小，你这也敢下手？

那嚣张的贼便沉默了。

老妈苦笑：姑娘看来是少江湖阅历。盗亦有，这飞贼是断乎不伤人命的。

宁蕴回到床上，皱眉：那么，那个石呆是何人？也是江湖中人？

有理。对了我看另一旅人，是往衢州去的，穿也合适，先办一票？

老妈妈一席话，倒是让宁蕴非常好奇了起来。

老妈到底是个老江南人，对这一带事都了解等清清楚楚，便：那石痴便是钟离孙家的公孙翘。那孙家富庶极了，是钟离一带首富，那孙翘公的姑父正是宣城太守郎；这孙公有财有势，偏生又不纸醉金迷，只喜文房珍玩、诗词曲赋，是个痴狂人。

那老妈妈担心地：姑娘梦魇，吓得。可有姜茶？还请给姑娘送一杯。

宁蕴叹息：只不过想着请大家都醒过来，提防小命罢了。钱财乃是外之。

宁蕴哪里听得去。见死不救，她死去的列祖列宗都要掀棺材板了。

老妈便同样悄声劝： 姑娘，咱们且好自个儿，人家自有福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