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执黑又饶的优势，到了那时，已经再也损失不起了。”

刘祁到了这时，才真正是面如死灰。

“正是如此。您若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便不会被左边的大好局面所诱惑，左边和右边的大局都不会有失；若您已经选择了放弃右边，那应该索经营左边，彻底绝了自己左右逢源的路，这样即使老臣在右边如何动作，也扰不到您的决断，反倒该老臣左右为难……”

随着“其三”被方孝说，刘祁一下在罗汉床上，整个人犹如被完全去了气神，只能痴呆呆地仰看着方孝。

“您若彻底堵死自己一边的路，不再想着两边都顾全，臣即使胜了，也是惨胜，别忘了臣和您相比，先天就输了许多优势，还需要饶您几个，所以即使臣赢了局面，已经到了收官的时候，但棋局这事，没有终局，谁也不知胜负究竟如何。”

“诚如老臣所言，您确实占据优势，若是稳扎稳打，步步，老臣也会十分疼，然而您却试图一下吞下整个地盘，致使顾此失彼，首尾不能相连，前后恍如两人，此乃‘自大’，兵家之大忌，此其二。”

旁边的庄扬波听得懵懵懂懂，耳朵里停着的似乎是方老大人在指导二皇如何下棋，仔细听起来又像是蕴着什么大理，一时间云里雾里，只觉得方孝说不的大和神秘莫测，心中油然升起了一敬畏之情。

“自己先放弃了这盘棋……”

刘祁见了鬼一地望着地上的棋，浑不住地颤抖。

“其实殿下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只要能持己见，不为老臣自找死路的举动所了手脚，只认准一条路缓缓图之，不选择那条路，都能最后通向胜利。老臣虽截断了你选择的‘路’，但每条路的气数都尚存，可您总记着之前右边送死的那些棋，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不愿意再送一……”

庄扬波尚且如此，为当事人和被指导的刘祁会有多么受震动也可想而知。

“殿下，您的棋，并不是臣教的，想来除了您自己的天赋以外，也受了不少环境的影响。老臣

“……可您却看着大局将定，一抬手将棋盘给掀了。”

“不是我不愿意在送一，而是我怕到了最后，虽然胜了江山，可收官之后棋的数目依旧不及你的白，是以格外谨慎，不愿意再有任何损失……”

这位年已古稀的老大人满脸惋惜。

他指了指其中几个位置。

“最让人可惜的是……”

心中已经存了必胜的信念，所以开局随心所，再没有了平日和老臣对弈时的谨慎，此乃‘轻敌’，这便是大败的先兆，此其一。”

刘祁苦笑着。

方孝摇了摇。

“不先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却先行退却另谋他路，置自己曾经的努力和步步经营的棋于不顾，此乃‘不仁’，此其三。”

方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地上的棋捡起了大半，又拿了些棋盒里的棋，开始一一复原起刚才的棋局。

方孝意有所指地继续说：“到最后，你生路已断，可也并不是没有能赢的法，譬如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