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竹看着梅怀瑾的影想。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保姆好以后下了班，等到现在，饭菜已经凉了，梅怀瑾换了鞋直接去洗手饭。何依竹简略扫了一，让梅先生不要动了，自己推着行李箱梅怀瑾的房间后，发现这房间仍是维持着以前的布局和摆设，只是床单被都是崭新的。

倒是梅怀瑾，认认真真地请二老放心，：往后年岁都会同前十几年无二，她不会吃苦。两人陪坐半晌，这才起去了梅太太墓前。

吃饭吃到一半，聊起都认识的老邻居，三人才渐渐摸到驱除陌生的关窍。梅先生同何依竹说：周老师前阵病了，你们小时候天天在他家，这两天寻个空闲，去医院看看吧。

先去的是何依竹父母墓前，照片上的二老眉目依旧年轻。生前逝后，何依竹同他们都没有什么话说。以前都是陪坐半天，相对不语，今天带了人来，情形不同，终究还是要代的，于是简单提了几句这么多年是一直和梅怀瑾在一起，而后无话。

第二天门前，梅先生叮嘱：回来不要带菜，家里还有。

这院里的每个小孩小时候都是在周老师家里磨练，来来去去，真正跟着周老师的路走的寥寥无几，大多当个兴趣维持。只有何依竹没浪费天赋，端起了这碗饭。周老师是何依竹的授业恩师，说是人生塔灯也不为过。

回来了？

父二人脸上的表情如一辙。

因在梅怀瑾这里有前科，又顾虑，担心那位女士言语刻薄伤人，让何依竹不快－－更会让自己不快，所以刚开就被梅怀瑾一拒绝，直到他料理归家后，何依竹才听提起。

嗯。

是人非。

梅先生看得开：年纪大了，都有这么一遭。看一少一。

他就是梅怀瑾，除了他们。

公墓偌大，弯弯绕绕走了快十分钟，才走到。

何依竹在这里没有别的亲人，每年五一会回来都会提前订好酒店，方便祭奠父母拜访长辈。梅怀瑾回来则是依自己时间而定，自开始和梅先生僵持，连夜从家搬来后就一直没在家住过，也是住酒店。

梅太太是病逝的，龄产伤了本，也许再加上那段时日一直郁郁，没有养好，导致病痛缠，早早离去。

大半年的复健，梅先生恢复良好。也不知是不是老终于认了老，现在脚恢复利索，陪伴复健的拄杖还支在掌下。

抬看向梅怀瑾，正见梅怀瑾寻常神一般，将两杯温推到自己和梅先生面前。

这倒是何依竹不知的，前些日打电话，周老师竟一不透。何依竹应着，心里沉了下来，怪自己不上心，内心的不好过都表达在脸上。

直到坐上饭桌，瞧见有梅怀瑾吃的菜，何依竹才锐察觉到什么。这大约是长者无声递过来的台阶。

梅怀瑾正说着：说来说去，竟然得真心实意说一句，亏得你们，才有我现在。我如今一切都好，以后只会更舒心满意。

到家时，是梅先生过来开门。

拥有一个别人家的老师，真好。

五一前一天，梅怀瑾和何依竹飞回老家。破天荒的，梅先生提前打来电话，让他们回家住。

几人对于第二天的扫墓闭不谈。

听说临终想见何依竹一面，不知缘由。

这两人难得这么整齐地一起回。

梅怀瑾问：什么时候办退休啊？

不用去见。彼时梅怀瑾是这样说的。

颇有只要我们不说，就能一直独享这份快乐的意思。

于是这是何依竹十几年来，第一次来见这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