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容砚的意识终于悠悠转醒。

若是从前，绥晩的心思定然就被他不知不觉地引了去，然今非昔比，她只会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将怀中的医书随手搁在后的躺椅，掸落外衫上沾着的少许，容砚整了整衣袍，缓缓起了。

她缓缓站起来，指着天上明媚的光：“看到了吗？很刺吧……”

他一怔，随即缓缓起，的医书也随着他的动作落，他缓缓坐了起来，左手搭上额间，不轻不重地压了几下，这才：“何时过来的？”

倒不是存心敷衍，而是就像轻轻哄奉着不经事的小孩那般，就像以前每次那样，几句话就描失了重，不经意间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掩没了她原本想要说的话题。

她顿了顿，然后突然笑了一下，下一刻便敛尽笑意，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眸，她：“可是我受不到。在这条孤寂无依的路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朝前跑，拼命地往前跑，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盲徒，永远也看不到，永远也看不到光亮。你懂那觉吗？”

不等他说话，她便兀自说：“可我不记得了。”

绥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微眨了下，眸中是说不的淡然与冷静，突然开：“为什么？”

声音较先前好了些许，但依然带着丝丝微哑，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但就着他那副不冷不淡的神情，却突然平白地生了几分缱绻之意。

他走至石桌边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分别给两人倒了杯，一杯推至她的手边，自己拿起其中一杯抿了，茶间，早已凉透，可到底了嗓，不疾不徐地：“怎么不叫醒我？”

她端起桌上另一杯多余的茶，缓缓举至他前，：“就像你给我倒的这杯茶

他若无其事地搁下杯，侧微抿着看她。

容砚一怔，手中的杯不自觉地就斜倾了一下，溅几滴冰凉的珠，沿着手背缓缓没腕间。

容砚没想到不过是初一醒来便听到了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质问。

甫一初醒，容砚便察觉到院内多了一人，一很浅的目光正落在他的上，他眉微蹙，然后倏地一下便睁开了双眸。

容砚睡了多久，绥晚便在那看了多久，也没有叫醒他，直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右手半抵着下颌撑在桌上，视线并不烈，目光清明，就那样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

“应该说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话……我猜不到到底哪句为真哪句为假，其实我没那么聪明的……没关系，反正那也不重要了。”

她直视着他，以从前从未有过的冷冽目光就那样看着他，她：“容砚，为什么？”

绥晩微仰着看他，：“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吗？”

眸光清冽，没有任何初醒的混沌。

☆、第161章

神态自然幽缓，悄无声息地就淡却了她方才言语中的那剑弩张。

可是，她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几句话就能被哄得满心喜的小姑娘了。

她缓缓挪下手来，一双平淡不惊的眸，里没有光亮，只有一片幽。

许是初醒，他的嗓音较寻常偏低，带着些许微哑，失了往日的清冽，倒生了几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