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前，我要完成最后一项使命，传递一个信息。”智说着，向两人鞠躬，然后起抬，用意味长的目光看着程心。

这时电话又响了，是智打来的，她又请程心和罗辑明天去喝茶，说这是问他们最后的告别。

在别墅的门前，智又说了与前两次一样的迎的话。

这次的茶是在沉默中行的，他们都明白，两个世界间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第二天上午，程心和罗辑又来到智的空中别墅，他们看到在几百米的下面聚集着大片的人海。智昨天晚上向全世界宣布自己要离开，今天来朝拜的信徒比往日多了几倍，但并没有往日的祈祷和呼喊声，人群于一片寂静之中，像等待着什么。

程心把胶慢慢放回药瓶，这次会面她必须去，这意味着有足够的时间蹚过那条痛苦的河了。

危机纪元之初，人类社会的情还没有被大低谷扑灭，为建立太系防御，曾经集中地球世界的资源完成了一系列的壮举。这些大的工程都达到或突破了当时技术的极限，像太空电梯、恒星型弹在星的试验、可控聚变技术的突破等等，都已载史册。这些工程为大低谷后的技术飞跃奠定了基础。但阶梯计划不属于此列，甚至在大低谷之前它就被遗忘了。在历史学家看来，阶梯计划是典型的危机初期激情和冲动的产，是一次没有经过周密计划就草率行的冒险。除了结局的完全失

程心和罗辑都清楚地觉到下方人海的存在，地面上沉默的人海像一块大音毯，使茶厅中的寂静更了，有一压抑，似乎窗外的白云都凝重了许多，但智的动作仍那么轻柔曼妙，细瓷茶相碰都不发一声音，智似乎在用轻柔和飘逸对抗这凝重的时空。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程心和罗辑并没有觉到漫长。

【广播纪元7年，云天明】

智把好的茶双手捧给罗辑，“我要走了，请二位多多保重。”再把茶捧给程心，“宇宙很大，生活更大，也许以后还有缘相见。”

刚才，她面前的那条河是封冻的，她可以轻松地走到彼岸；但现在，河面化了，她只能蹚过黑的河，这将是漫长的折磨，但她相信自己会走到对岸的，也许会犹豫和挣扎到明天凌晨，但她最终会咽下那粒胶，她已经别无选择。

（节选）

寂静中，程心抿了一小绿茶，闭起双品味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苦，像饮下了冷寂的星光。茶喝得很慢，但最后还是喝完了。程心和罗辑起作最后的告辞，这次智送了他们很远，一直沿着旋梯送到树枝上。这时，别墅的白云第一次消失了，在下方的地面上，人海仍沉默着。

漫长的阶梯

“程心，云天明要见你。”

短暂历史中，她只有这两个真正的朋友，如果她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对他们是怎样的打击？她刚才还透明空灵的心突然了绞痛起来，像被许多只手抓住。平静的神面破碎了，上面倒映的光像火般燃烧起来。七年前，全人类面前她没能下那个红钮，现在想到两个朋友，她也难以吞下这粒会带来解脱的药。她再一次看到了自己无边无际的弱，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