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程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轻轻拍拍程心的肩膀，“但，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程心向维德伸一只手来，他看了她一，放下锤，把嘴里咬着的钉放到她手中，然后她递一颗钉，他就钉一颗，直到程心手中的钉都钉完了，他才打破沉默。

有两个显然也是公元人的男犯人冲程心轻佻地打哨，但看到程心要找的人后他们立刻变得老实了，都赶垂活，好像对刚才的举动有些后怕。

在回沃伯顿的路上，程心看到了大地上密集得望不到边的简易房，看到了在房屋之间的空地上忙碌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她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像从世界之外看着这一切，而这一切也突然变得像一个熙熙攘攘的蚁窝。这个诡异的视角使她于一莫名的恐惧之中，一时间，澳大利亚明媚的光也带上了冷雨的森。

第二天，程心了一件连她自己也很难理解的事：她去看了维德。那次谋杀未遂后，托斯·维德被判刑三十年，现在，他所在的监狱刚迁到澳大利亚的査尔维尔。

移民行到第三个月时，迁移到澳大利亚的人数已经超过十亿。同时，各国政府也陆续迁往澳大利亚各大城市，联合国迁到悉尼。移民由各国政府领导指挥，联合国移民委员会对全世界的移民行动行协调。在澳大利亚，移民都国家分区域聚集，以至于澳大利亚成了一个地球世界的缩小版，除了大城市外，原有的地名已弃之不用，代之以各个国家的名称和各国大城市的名称，现在，纽约、东京

同三个世纪前的许多次一样，维德又是以一句简短的话让程心呆住了。每次，他都像是扔给她一个致密的线团，她得一段一段把线团拆开才能领会其中复杂的义。但这一次，维德的话让她立刻不寒而栗，她甚至没有胆量去拆那线团。

走近维德后，程心有些惊奇地发现，虽然在服刑，还是在这样艰苦的地方，他反而变得比她上次看到时整洁了许多，他的胡刮得很净，发梳得整齐有形。这个时代的犯人已经不穿囚服了，但他的白衬衣是这里最净的，甚至比那三个狱警都净。他嘴里着几颗钉，每次用左手将一颗钉合成板里，然后拿起锤利落有力地把钉敲去。他看了程心一，脸上的冷漠没有丝毫变化，继续在沉默中活。

“我是说离开澳大利亚，在移民完成前快走。”维德低声说，他说这话时嘴几乎不动，睛盯着正在钉的合成板，稍远些的人都会以为他在专心活。

当程心见到维德时，他正在活，把一个用仓库的简易房的窗用合成板封住。他的一只袖是空的，在这个时代，本来很容易接一只功能与正常手臂差不多的假肢的，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那么。

“走吧。”维德说，又从工箱中抓一把钉，这次没有递给程心，也没有咬在嘴里，而是放在脚旁的地上。

“走吧。”维德没有给程心提问的时间，接着说，然后转向她，短暂地他特有的那冰般的微笑，“这次是让你离开这儿。”

程心看到这人第一时就知，他没有放弃，他的野心和理想，他的险，还有许许多多程心从来不知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