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从和服中拿一块洁白的帕巾，开始轻轻拭已经极其洁净的茶，先是细细地一个致的有着长长细柄的竹制杓，然后依次轻那些白瓷和黄铜小碗，用竹杓把一只陶罐中的清泉舀到一个小瓷锅中，放到一个致的铜炉上烧着，然后从一只小白瓷罐中把细细的绿茶末倒小碗，用竹刷慢慢旋抹……这一切都得极慢，有些程序还反复，仅茶一项就用了近二十分钟，对智来说，这些动作的功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的仪式。

院中小路的两侧都是青翠的竹林，白雾在竹林中凝成薄薄的一层，悬在半人的林中微微起伏。走过一座下面有淙淙清泉的小木桥，智退到一边鞠躬把两人让客厅。客厅是纯东方式的，很敞亮，四都有大块的镂空，使这里像一个大亭。外面只有蓝天白云，云都是从近涌，飘得很快。墙上挂着一幅不大的浮世绘和一个绘着国画风景的扇面，装饰简约典雅，恰到好。

“迎，迎，本该到府上拜访，可那样就不能用茶来招待了，请多多见谅。真的很兴见到你们。”智再次鞠躬说，她的声音和一样轻细柔，刚刚能听清，但似乎有一力，仿佛她说话时别的声音都停下来，为她的细语让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茶终于煮好了，又经过一系列纷繁的仪式后，终于递到程心和AA手上。程心尝了一

智请程心和AA在柔的榻榻米上坐下，然后自己也以优雅的姿势坐下来，有条不紊地把一件件的茶在面前摆开。

“可得有耐心，这茶可能两小时后才喝得上。”AA在程心耳边低声说。

走到尽，路面都是由圆的石铺成，两旁是翠绿的草坪。沿一旋梯可以下到悬空的别墅，智在别墅门迎接她们。她材纤小，穿着华的日本和服，整个人像是被一团簇拥着。当程心看清她的面容时，丛黯然失，程心很难想象有这样完的女容貌，但真正让这丽有生机的，是控制她的灵魂。她浅浅一笑，如微风皱一汪清，中的光细碎轻柔地漾开来。智对她们缓缓鞠躬，程心觉她整个人就是一个汉字：柔——外形和内涵都像。

但程心并没有到厌倦，智那轻柔飘逸的动作有一眠作用，令她着迷。不时有清凉的微风从外面的空中来，智的玉臂仿佛不是自己在动，而是被微风拂着飘，她的纤纤玉手所抚的也仿佛不是茶，而是某更为细的东西，像轻纱，像白云，像……时间，是的，她在轻抚时间，时间在她的手中变得柔蜿蜒，淌得如同竹林中的那层薄雾般缓慢。这是另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中，血与火的历史消失了，尘世也退到不存在的远方，只有白云、竹林和茶香，这真的是日本茶中“和敬清寂”的世界。

两人跟着智走院，她的圆发髻上着的一朵小白在她们前面微微颤动着，她也不时回对她们微笑，这时，程心已经忘记前是一个外星侵略者，忘记在四光年外控制着她的那个大的异世界，前只是一个丽柔顺的女人。特别之是她的女人味太了，像一滴缩的颜料，如果把她扔到一个大湖中溶化开来，那整个湖都是女人的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