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也来了，他的办公室在楼上，你去见见他吧，但别耽误他太多的时间。”瓦季姆说。

听程心说完这次跟局长见面的事后，瓦季姆一笑置之，“呵呵，这是业内曾传的一句……一句……就是一句话吧，可能起源于二战时期，老鸟常用它来调侃新手，它是说：地球上只有我们这个行业是以欺骗和背叛为心的。对于有些公认的准则，我们应该适当地……怎么说呢……灵活一些。PIA由两分人组成，一分是你这样的专业人员，另一分来自情报和军队的秘密战门，这两人的思想方法和行为方式很不一样——好在两者我

是一个年轻姑娘，他又安有些失落的程心说，如果这个机构以后创造了历史——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虽然不一定是好的历史——那他们俩是最先到来的人。

程心惊恐地摇摇，不是表示她不会把她妈卖给院，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维德挥挥夹雪茄的手说：“谢谢，忙你的事儿去吧。”

局长托斯·维德比程心想象的年轻许多，看上去比瓦季姆都年轻，也比后者长得帅，脸上的线条很古典。程心后来发现，这古典的觉多半来自他的面无表情，像从后面的油画中搬来的一座冰冷的雕像。他看上去不忙，前面的大办公桌上空空，没有电脑和文件，他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中雪茄的烟，程心来后，他只是抬扫了一，然后又继续研究烟。当程心介绍完自己并请他以后多多指教时，他才抬起来，那目光给她最初的印象是疲倦和懒散，但在隐约透一丝令她不安的锐利。他脸上现了一抹笑意，但丝毫没有使程心到温和放松，那微笑像冰封的河面上一条冰中渗的冰，在冰面上慢慢弥散开来。程心试着报以微笑，但维德的第一句话让她的微笑和整个人都凝固了：“你会把你妈卖给院吗？”维德问。

遇到同行使程心稍稍兴了一些，她就向主任打听他都在专业上过些什么，瓦季姆轻描淡写地说，他上世纪曾经参加过失败的前苏联“暴风雪”号航天飞机的设计，后来担任过某型货运飞船的副总设计师，再后来的资历他有些糊其辞，说在外过两年，然后就到“某个门”从事“我们现在这类工作”。他告诉程心，对后面来的同事最好不要打听他们的工作经历。

走局长宽大的办公室，一烈的雪茄味扑面而来。首先引程心目光的是墙上那幅大油画，广阔画面的大分都被布满铅云的天空和晦暗的雪野所占据，在远景的，几乎到了云与雪会的地方，有一片黑糊糊的东西，细看是一片肮脏的建筑，大分是低矮的板房，其间有几幢两三层的欧式楼房。从画面前方那条河和其他的地形看，这可能是18世纪初的纽约。这画给程心最大的觉就是冷，倒是很符合坐在画下那个人的形象。这幅画旁边还有一幅较小的油画，画面的主是一把古典样式的剑，带着金的护腕，剑锋雪亮，握在一只着青铜盗甲的手中，这只手只画到小臂；这只握着剑的手正从蓝的面上捞起一个冠，冠由红、白、黄三的鲜编成。这幅画的调与大画相反，华丽明艳，但隐藏着一不祥的诡异，程心注意到，冠的白上有明显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