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是旧城边缘，过去的层建筑群在远方现，黑乎乎地立在夜雨中，每幢建筑上只零星地亮着几灯火，像一只只孤独的睛。罗辑找到一个公车站，在避雨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等到一辆开往他要去的方向的无人驾驶公车。

罗辑没有动，他想听那首歌。

雨仍在下着，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车了，好在这里离目的地已经不远，罗辑背起背包向前走去。走了约半小时后，他拐下公路，走上了一条小路。远离了路灯，四周变得很黑，他从背包中取手电照着脚下的路。路越来越难走，透的鞋踏在地上咕咕作响，他在泥泞中倒了好几次，上沾满了泥，只好把背包中的铁锹取来当拐杖，前方只能看到一片雨雾，但他知自己的大方向是没有错的。

车停了下来，“下去。”孩的父亲冷冷地说，母亲和孩看他的光也如外面的秋雨般冰凉。

车是半空的，坐了六七个人，看上去也都是旧城的冬眠者居民。车里的人们都不说话，默默地觉着这秋夜的郁。一路上很顺利，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有人认了罗辑，于是车里的人一致要求他下车。罗辑争辩说自己已经输信用买了票，当然有权坐车。有一个发白的老者拿了两枚现在已经很不常见的现金属币扔给了他，他还是被赶下了车。

“为自己挖墓。”罗辑说，引起了车里的一阵哄笑。

罗辑只好起下车，他的旅行包随后被扔了来，车启动时他跟着跑了几步，想再听听那首歌，但还是无奈地听着消失在冰冷的雨夜中。

罗辑对找到自己想找的墓碑并没抱太大希望，但他竟很快找到了。他没看碑文就认了它，时间已过去了两个世纪，这真是件很奇怪的事。也许是雨冲洗的缘故，墓碑并没有显时间的痕迹，上面“杨冬之墓”四个字像是昨天才刻上去的。叶文洁的墓就在她女儿的墓旁边，两个墓碑除碑文外一模一样，叶文洁的墓碑上也是只有姓名和生卒年月，这让罗辑想起了红岸遗址的那块小石碑，它们都是为了忘却的纪念。两块墓碑静静地立在夜雨中。仿佛一直在等待着罗辑的到来。

没人知他说的是真话。

承认自己就是罗辑。

在雨夜中步行了一个小时后，罗辑来到了那片墓地。墓地的一半已经被埋在沙下，另一半由于地势较，仍在外面。他打着手电在一排排墓碑间寻找，略过了那些豪华的大碑，只看那些简朴的小墓碑上的碑文。雨在石碑上反着光，像闪动的眸一般，罗辑看到，这些墓都是二十世纪末和二十一世纪初危机现前建的，这些已经在时光中远去的人们很幸运，他们在最后的时刻，肯定认为自己生存过的这个世界将永恒地存在下去。

“请下去。”那男人又说，罗辑读了他们目光中的话：没有救世的能力不是你的错，但给世界以希望后又打碎它就是一不可饶恕的罪恶了。

这时，车内响起了。

“面者，你背把铁锹什么？”车开时有人从车窗探问。

罗辑到很累，就在叶文洁的墓旁坐了下来，但他很快在夜雨的寒冷中颤抖起来，于是他拄着铁锹站了起来，在叶文洁母女的墓旁开始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