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走到树桩写字台前。上面的陈设很简单，没有与学术有关的东西，也没有与女有关的东西；也许都已经拿走了，也许从来就没在这里存在过，他首先注意到一张镶在木镜框中的黑白照片，是杨冬母女的合影，照片中的杨冬正值幼年，母亲蹲下正好同她一样。风很大，将两人的发到一起。照片的背景很奇怪，天空呈网格状，汪淼仔细察看支撑那网络的大的钢铁结构，推想那是一个抛面天线或类似的东西，因为大，它的边缘超了镜。

杨母缓缓地坐到床沿上，双失神地看着汪淼手中的桦本，她女儿就是在这里，在安睡中结束自己的生命。汪淼在杨母边坐下，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烈的愿望，要与他人分担痛苦。

汪淼捧起桦本，轻轻地一页页翻看。每幅画上都有日期，明显是母亲为女儿注上的，就像他刚门时看到的那样。汪淼又发现了一件多少让他不可理解的事：从画上的日期看，这时的杨冬已经三岁多了，这么大的孩通常都能够画比较分明的人或的形状；但杨冬的画仍然只是随意纷的线条，汪淼从中看了一烈的恼怒和绝望，一想表达某东西又无能为力的恼怒和绝望，这觉，是这年龄的普通孩所不有的。

照片中，小杨冬的大睛中透一令汪淼心颤的恐惶，仿佛照片外的世界令她恐惧似的。汪淼注意到的第二件东西是放在写字台一角的一本厚厚的大本，首先令他迷惑的是本的材质，他看到封面上有一行稚拙的字：“杨冬的hua（桦）本。”这才知这本是桦树的，时光已经使银白的桦变成暗黄。他伸手了一下本，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了汪淼此行在内心的真正目的。她说完就转回到厨房，没有看汪淼一，自然看不到他的窘态，她这几乎天衣无的善解人意令汪淼一阵动。汪淼转穿过快乐的孩们，走向杨母刚才指向的那个房间。他在门前停住了，突然被一奇异的觉所淹没，仿佛回到了少年多梦的时节，一如清晨珠般晶莹脆弱的受从记忆的中浮起，这里面有最初的伤和刺痛，但都是玫瑰的。

“你看吧，那是冬冬小时候的画儿。”杨母在门说。

汪淼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淡淡的气息是他没有想到的，那是森林的气息，他仿佛了一间护林人的林间小屋。墙被一条条棕的树覆盖着，三只凳是古朴的树桩，写字台也是由三个较大的树桩拼成的，还有那张床，铺的显然是东北的乌拉草。这一切都很糙、很随意，没有刻意表现某。以杨冬的职位，她的收是很的，可以在任何一尚社区买下房，可她一直同母亲住在这里。

杨母从汪淼手中拿过桦本，抱在前，轻声说：“我对冬冬的教育有些不知浅，让她太早接了那些太象，太终极的东西。当她第一次表现对那些象理论的兴趣时，我告诉她，那个世界，女人是很难的。她说居里夫人不是了吗？我告诉她，居里夫人本没有，她的成功只是源于勤奋和执着，没有她，那些工作别人也会完成，倒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