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们去吧。”叶文洁的声音仍很轻，但其中有一斩钉截铁的定。现在除了死后不知是否存在的另一个世界，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这样与世隔绝的峰了，在这里，她有一久违的安全。

“你这倒是实话。”

杨卫宁等别人走远了，向叶文洁示意了一下，带她走远些，显然是怕哨兵听到下面的谈话。这时，他不再隐藏自己与她的相识：“叶文洁，我可向你说清楚，这不是什么机会。我向法院军会了解过，虽然程丽华力主重判，但到你的情节，刑期最多也就是十年，考虑到可能的减刑，也就是六七年的样。而这里——”他向基地方向偏了一下，“是最密级的研究项目，以你的份，走这门，可能……”他停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让天线在风中的轰鸣声加重自己的语气，“一辈都不来了。”

降落时已是傍晚，叶文洁谢绝了杨卫宁和雷志成的挽扶，自己艰难地走下飞机，一阵风差把她倒，风在仍转动的旋翼上，发尖利的啸声。风中的森林气息文洁很熟悉，她认识这风，这风也认识她，这是大兴安岭的风。

“我去。”叶文洁轻声说。

雷志成转向叶文洁，郑重地说：“叶文洁，你的反革命罪行证据确凿，将要面临的审判也是罪有应得；现在，你面前有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他向天线方向指了指，“这是一个国防科研基地，其中正在行的研究项目需要你掌握的专业知识，更的，请杨总工程师为你介绍，你要慎重考虑。”说完他对杨卫宁了，尾随搬运资的士兵一起走了基地。

“我可以在这里待一辈。”

她很快听到了另一声音，一个低沉浑厚的嗡嗡声，浑厚而有力，似乎构成了整个世界的背景，这是不远抛面天线在风中的声音，只有到了跟前，才能真正受到这张天网的大。叶文洁的人生在这一个月里转了一个大圈又回来了——她现在是在雷达峰上。叶文洁不由得转朝她的建设兵团连队所在的方向望去，只看到暮中一片迷蒙的林海。

杨卫宁对她这么快的回答很吃惊。“你不必这么匆忙决定，可以先回到飞机上去，它三小时后才起飞，你要是拒绝，我送你回去。”

”

“还是慎重些吧，你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杨卫宁低沉默了，他看着远方，似乎行给叶文洁一些思考权衡的时间，叶文洁也沉默着，在风中裹军大衣看着远方，那里，大兴安岭已消失在的夜中。在严寒下不可能有很多时间，杨卫宁下决心起步走向大门，走得很快，像要把叶文洁甩掉似的，但叶文洁跟着他，走了红岸基地的大门。两名哨兵在他们通过后关上了

直升机显然不是专为接她的，几名士兵走过来，从机舱里卸下那些军绿的货箱，他们从她边走过，没人看她一。她和雷志成、杨卫宁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叶文洁发现雷达峰的峰是这样的宽阔，在天线的下面有一小群白建筑，与天线相比，它们像几块致的积木。他们正朝有两名哨兵站岗的基地大门走去，走到门前，他们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