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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2)

文洁默默地离开了已经空无一人一片狼藉的场,走上回家的路。当她走到教工宿舍楼下时,听到了从二楼自家窗的一阵阵痴笑声,这声音是那个她曾叫妈妈的女人发的。文洁默默地转走去,任双脚将她带向别

一阵怪笑声打破了寂静,这声音是神已彻底崩溃的绍琳发的,听起来十分恐怖。人们开始离去,最后发展成一场大溃逃,每个人想都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会场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姑娘站在台下。

当那四个女孩儿施暴夺去父亲生命时,她曾想冲上台去,但边的两名老校工死死抓住她,并在耳边低声告诉她别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当时会场已经于彻底的癫狂,她的现只会引更多的暴徒。她曾声嘶力竭地哭叫,但声音淹没在会场上疯狂的号和助威声中,当一切寂静下来时,她自己也发不任何声音了,只是凝视台上父亲已没有生命的躯,那没有哭和喊的东西在她的血中弥漫、溶解,将伴她一生。人群散去后,她站在那里,和四肢仍保持着老校工抓着她时的姿态,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般。过了好久,她才将悬空的手臂放下来,缓缓起走上台,坐在父亲的遗边,握起他的一只已凉下来的手,两失神地看着远方。当遗要被抬走时,叶文洁从衣袋中拿一样东西放到父亲的那只手中,那是父亲的烟斗。

她最后发现自己来到了阮雯的家门前,在大学四年中,阮老师一直是她的班主任,也是她最亲密的朋友。在叶文洁读天理专业研究生的两年里,再到后来停课闹革命至今,阮老师一直是她除父亲外最亲近的人。阮雯曾留学剑桥,她的家曾对叶文洁充满了引力,那里有许多从欧洲带回来的致的书籍、油画和唱片,一架钢琴;还有一排放在致小木架上的欧式烟斗,父亲那只就是她送的,这些烟斗有地中海石楠的,有土耳其海泡石的,每一个都仿佛浸透了曾将它们拿在手中和在嘴里思的那个男人的智慧,但阮雯从未提起过他。这个雅致温的小世界成为文洁逃避尘世风暴的港湾。但那是阮雯的家被抄之前的事,她在运动中受到的冲击和文洁父亲一样重,在批斗会上,红卫兵把跟鞋挂到她脖上,用红在她的脸上划许多,以展示她那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她是叶哲泰的女儿叶文洁。

叶文洁推开阮雯的家门,发现抄家后混的房间变得整洁了,那几幅被撕的油画又贴糊好挂在墙上,歪倒的钢琴也端正地立在原位,虽然已被砸坏不能弹了,但还是得很净,残存的几本装书籍也被整齐地放回书架上……阮雯端坐在写字台前的那把转椅上,安详地闭着双。叶文洁站在她边,摸摸她的额、脸和手,都是冰凉的,其实文洁在门后就注意到了写字台上倒放着的那个已空的安眠药瓶。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转

了,理学家静静地躺在地上,半睁的双看着从他的颅上的血迹,疯狂的会场瞬间陷了一片死寂,那条血迹是唯一在动的东西,它像一条红蛇缓慢地蜿蜒爬行着,到达台沿后一滴滴地滴在下面一个空箱上,发有节奏的“哒哒”声,像渐行渐远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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