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正确的克思主义哲学指引科学实验!”一名男红卫兵说。
“这毕竟是目前公认的最符合实验结果的解释。”叶哲泰说,在受到如此重击后,他的气还如此从容,这让绍琳很吃惊,也很恐惧。
克斯韦方程改名成电磁方程,普朗克常数叫成了量常数……你对学生们解释说:所有的科学成果都是广大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那些资产阶级学术权威不过是窃取了这些智慧。但即使这样,你仍然没有被“革命主
”所接纳,看看现在的你,衣袖上没有“革命教职员工”都
着的红袖章;你两手空空地上来,连一本语录都没资格拿……谁让你
生在旧中国那样一个显赫的家
,你父母又都是那么著名的学者。
绍琳迫不及待地要继续下去了,她必须不停顿地说下去,以维持自己那摇摇坠的
神免于彻底垮掉。“叶哲泰,这一
你是无法抵赖的!你多次向学生散布反动的哥本哈
解释!”
“是哲学指引实验还是实验指引哲学?”叶哲泰问,他这突然的反击令批判者们一时不知所措。
“这等于说正确的哲学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名男红卫兵质问叶哲泰:“在量力学的教学中,你也散布过大量的反动言论!”说完对绍琳
,示意她继续。
“低下!”一名男红卫兵大声命令。这也许是自己的学生对老师一丝残存的同情,被批斗者都要低
,但叶哲泰要这样,那
沉重的铁
帽就会掉下去,以后只要他一直低着
,就没有理由再给他
上。但叶哲泰仍昂着
,用瘦弱的脖颈支撑着那束沉重的钢铁。
“这个解释认为,是外的观察导致了量
波函数的坍缩,这是反动唯心论的另一
表现形式,而且是一
最猖狂的表现!”
后来我知,父亲对你讲了善意的谎言,他与
因斯坦只有过一次短得不能再短的
。那是l922年11月l3日上午,他陪
因斯坦到南京路散步,同行的好像还有上海大学校长于右任、经理曹谷冰等人,经过一个路基维修
,
因斯坦在一名砸石
的小工
旁停下,默默看着这个在寒风中衣衫破烂、手脸污黑的男孩
,问你父亲:他一天挣多少钱?问过小工后,你父亲回答:五分。这就是他与改变世界的科学大师唯一的一次
,没有
理学,没有相对论,只有冰冷的现实。据你父亲说,
因斯坦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默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看着小工麻木的劳作,手里的烟斗都灭了也没有
一
。你父亲在回忆这件事后,对我发
这样的
叹: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的,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
“低!你个反动顽固分
!!”旁边一名女红卫兵解下腰间的
带朝叶哲泰挥去,黄铜带扣正打在他脑门上,在那里
确地留下了带扣的形状,但很快又被淤血模糊成黑紫的一团。他摇晃了一下,又站稳了。
说起因斯坦,你比我有更多的东西需要
待。1922年冬天,
因斯坦到上海访问,你父亲因德语很好被安排为接待陪同者之一。你多次告诉我,父亲是在
因斯坦的亲自教诲下走上
理学之路的,而你选择
理专业又是受了父亲的影响,所以
翁也可以看作你的间接导师,你为此
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