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情人

楚北瓶拎起一团角落里的外套，大步走出包厢：我去外头抽烟。

他看到蔡绰云站在洗手间门口，只穿着一件笼长的连衣裙，低着头回复手机消息。她见他来了，轻微地扭身让他些空位。

楚北瓶把她的外套递给她，两人刻意留出大些的空白让表示各自疏远：我以为你不要外套，想回去了。

蔡绰云停下手头动作，吊带裙的黒领子深深起伏了一下：差不多吧。

她接过外套，披在肩上，朝他晃来晃手机：本来就在叫车来接了。

楚北瓶被亮屏一瞬晃了眼，他皱起眉上前一步打破了礼貌距离：我送你。她听到这话，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来，这下他才知道，蔡绰云早就猜到过他的话。

蔡绰云没想到和他断联系后，之后的联系只靠着小学妹的礼物聊过。

小学妹是他女友，撒起娇来怪可爱的。

后半句是他这人原话。

蔡绰云被他的语气傻的没话，甚至能想象电话那头的表情。

漂亮的眼睫毛垂下来半截，虚掩住眼神里的笑意，两道颚骨憋不住飞起来。

两人之前倒不是恋人。

蔡绰云和他，暧昧都显得刻意。两人有相同爱好，他会耐心听她废话。

旁人开玩笑时，蔡绰云也不在意，心动实在不会给他。

他欠缺那种自己想凑近嗅味道的冲动。

两人但是都单身，没人在意风言风语。

后来，她找到一个谈恋爱的，他后来也找到了。

就不再联系了。

蔡绰云当时的男友还看过两人的聊天记录，看了小一眼，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这倒也太平淡了，是不是把其他不相干的删了不让我看。

蔡绰云眯着眼睛嗔怪：哟，还吃空气人的醋了。

后来，在朋友酒席上遇上他，已是多久之后的事儿了。

楚北瓶在车上问她最近工作如何，最近有没有看好看电影，他开了好一会儿车，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这人现在住哪儿。

前面，左转，到林业路再右转。蔡绰云望着窗外街景，哈口气在上头画画。她一路指挥着进小区，她穿上外套去开车门。

开门。她解开安全带，扭头点点他肩膀。

楚北瓶扭头，看到她颤动的眼睫毛。凑上她脸颊，温柔烙下一个吻。

他什么都没想。

动作太快，表情太平静，她没反应过来，他拉开两人距离：对不起

表情表现的很诚恳，蔡绰云没料到这出，心口缺像是玻璃器皿碎了一地，哗啦哗啦地响：去我家看看猫吗？她气息咻咻地往外窜，表情千般万般要去讨伐他，一脸的不情愿。

其实这个吻可以有无数种借口，偏偏她选了这种。

楚北瓶却不在意，面前这人心口不一又非一两天了。

蔡绰云留他在门外呆十分钟，他下楼拐弯进了便利店买了一大袋东西。

再敲门时，她冒出半个脑袋，头发湿哒哒地滴水：你微信没下文，我以为你要买个全家给我。

语气好冲。

楚北瓶停在门口，给她看了眼塑料袋。蔡绰云没了话，撑着门放行。

蔡绰云裹着浴巾光脚站在地面上，一边还要让他乖乖换双拖鞋再进来。他垂下头，换上她递到拖鞋，全程眼神没离她。

这眼神比她朋友家里的粘她的小狗都缠人，蔡绰云靠着自家白墙，被他盯着面红耳赤。

我洗好，你洗。她受不了，拽着浴巾逃进淋浴间，锁上门再来大喘气，再多呆一会儿她会情不自禁地吻他。

吹头发的时候，楚北瓶进来了一次，问她家里有没有新的毛巾。蔡绰云握着吹风机，听不大清楚，让他大声点问。

结果这人撩开她乱糟糟的头发，接过吹风机替她摁小了风：我问，有没有新的毛巾给我用。

我会拿出来的。蔡绰云想到从前他帮她吹头发的样子，慢吞吞地不肯开大风，说伤头发。

明明是自己喜欢摸她头发，莫名其妙养成了注意通风的习惯。她天生发色便是棕的，一旦有光照过去，会有漂亮的光泽感。

他很喜欢，现在也是。

今天也是他替她吹的头发，她乖乖坐在小矮凳上看他耐心梳理头发，把打结的地方解开，尽量不弄痛她。

蔡绰云在此期间问了他好多问题。

家里有养小动物吗？

没有。

楚北瓶洗澡时，她从冰箱里拿了低度数酒喝，先是倒了两玻璃杯，拍拍脸后先喝了第一杯，再喝了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