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舒仪正要憋个笑来，反被沈令蓁解围：“舒仪，你一会儿还上街去施粥吗？”

京墨为人相对沉稳，少有这样惊慌的时候，席上几人都有些意外，霍留行也蹙起了眉：“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霍舒仪应“好”，沈令蓁尴尬地摆摆手，赔笑：“我只是想着，不知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家里的，帮不上就不去添了，我也没有那么想去……”

霍留行一个神杀过去，打住了她：“你那力气又有多大？”

一家便全都没了声，诡异地沉默着。

霍留行拆了信筒，将里明黄的绢布展开来，视线一目十行地掠过去，脸沉下来。

“那我能不能……能不能跟你一去？”

霍留行却已经看到京墨手中那一卷明黄的信筒。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可以用，敢用明黄。这不是定边军传来的消息，而是汴京来的。

几人到厅堂时，俞宛江与霍舒仪已在席上。

俞宛江作为长辈，有意说些什么缓和缓和席上气氛，却见沈令蓁躲闪着目光，连与她对视都不敢，一顿饭的功夫，就没抬起过一刻。

京墨不忍地看了看沈令蓁，垂下，向霍留行双手奉上信筒：“是圣上的手书，请郎君过目。”

饭毕，霍留行正想叫霍舒仪带沈令蓁上街去，接济民当散心，忽见京墨急匆匆地从府外奔了来。

霍妙灵一愣，还没开，就被沈令蓁接过了话茬：“没有。”她笑着说，“不用听你二哥哥瞎说，走，我们用早去。”

霍留行看着她，咬了牙关。

一顿饭吃得僵又煎熬，没有一个人舒坦。

俞宛江客客气气地招呼沈令蓁，悄悄拎拎霍舒仪的袖，示意她给人家笑脸。

沈令蓁隐隐有了不好的预，踉跄着上前去：“怎么了，郎君？”

“我这不是……”霍舒仪这次倒是无意中伤沈令蓁的，小声补救，“我这不是想着街上这么脏这么，怕她有个磕磕碰碰吗？”

沈令蓁愈发心慌：“你说话呀，郎君！”

走动，你别老缠着她。”

沈令蓁被他那一看得一阵发慌：“发生什么事了？”

会是怎样重要的消息，竟连个传旨的宦侍也来不及派，得皇舅舅以八百里加急的手书传信？

霍舒仪一见沈令蓁憔悴的倦容，再看霍留行沉的脸，自知此事全怪她失言，一面有些抱歉，一面又想到沈令蓁的份，不愿低，别扭着一声不吭。

她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郎君说什么？”

沈令蓁难以置信地摇着：

沈令蓁似乎又觉自己搅得大家不兴了，挤着笑，亲手盛了四碗茶汤，照尊卑长幼次序分给他们。

他一气：“太后崩了。”

她不自在地答：“去啊。”

霍留行一言不发地接过，给她也盛了一碗。

霍舒仪诧异：“你又舀不动……”

“你嫂嫂想去，就带她去。”

她讪讪笑着，闷吃起了早。

“太后因病崩于宝慈，临终嘱托圣上，一定让你回汴京送她最后一程。”

沈令蓁一个凭空栽下去，被霍留行一把撑住。

霍留行只得跟上了两人。

“郎君，八百里加急。”

霍舒仪一愣之下大惊站起：“西羌人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