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她忽然张地吞咽了下，没话找话地说：“郎君好呀……”

她一慌，赶四张望有没有人，这才发现门窗早都关严实了。霍留行应当心里有数。

看这样，他好像知她发现了。

沈令蓁琢磨着霍留行是不是有悄悄话与她说，却见他忽然自顾自弯下腰去，撩开袍角，把脚抬起几分，将空青尚未整理妥帖的靴朝上提了提。

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安分待在椅上，一坐一站，两相对比，霍留行自然多了几分居临下的味。

沈令蓁一雾：“我不要郎君回报啊。”

他这一凑上前，两人近至鼻息相闻，沈令蓁莫名一阵胆寒，肩膀一缩，恨不能穿透椅背，颤着声问：“郎君什么？”

个听见动静也匆匆赶到了，双双推着两人回了院。

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偏要她看着他：“那你说说，你待我如此情义重，希望我怎样回报你？”

霍留行抬觑她一：“我有睛。”

她可以因为情急河，也可以因为情急问他“是不是很疼”，却不可能因为情急，看懂他的暗示。

空青和京墨应声退下，蒹葭和白看了沈令蓁一，似在请示。

沈令蓁还是一次看这动起来，瞧霍留行旁若无人的样，一时傻了，瞠目结：“郎，郎君……我还在屋里呢……”

如果说，此前只是叫他对沈令蓁是否已经识破真相生了怀疑，那么，方才那个手指的动作，便是将这桩怀疑彻底坐实，板上钉了钉。

空青和京墨默默对视：什么情况？

这“不良于行”的戏再演下去，他怕是要被这黄丫当猴观赏了。

“行了，”霍留行看了正在替他整理袜靴的空青，“都下去吧。”

要换了平时，沈令蓁怎么也得沾沾自喜一番，此刻却只笑了一声：“举手之劳，郎君没事就好。”

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睛，只觉被他一不知从何养成的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别过：“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

他在她面前站定，一手负在后，一手掌住她的椅扶手，弯下腰来。

霍留行留意到她这神，也不声地回瞄她一。

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你为我豁命去，却说不要回报？这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既然你不图利……”他低下，亲近得似要与她齿相依，压低声，“那

一路到卧房，四下没了外人，沈令蓁平静稍许，回忆起方才霍留行她手指的那一幕，偷偷瞅了他一。

“你怕什么？”他垂下看她红透的耳，“你替我隐瞒，替我着想，难我会恩将仇报地伤害你吗？”

沈令蓁定定望着他，睁睁看他穿好靴，撑膝站了起来。

两人这才退了去。

蒹葭和白双双蹙眉：怎么回事？

沈令蓁冲她们，示意她们听霍留行的话。

一屋六个人各怀心思，以至空青替霍留行检查膝盖时大气都不敢，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拿一副乐呵呵的神情，企图缓和缓和此刻诡异的气氛：“没伤着骨，少夫人得好，把淤血散了，这就不会起乌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