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勾了勾，让她将长命锁取给他细看。

伽罗应命递过去，借着烛光，他英的眉目被照得分明，廓冷如旧，神却比平常和缓。他神情专注，眉微皱，显然是在思索，如同无数个夜晚伏案理公务。这样专注的谢珩令人敬重，也不似从前凶神恶煞——

伽罗忙敛眉说不敢。

“多谢殿下！”伽罗喜望外，又追问：“那我父亲的消息呢？”

他的语气平淡，却叫伽罗心中微惊，忙：“殿下误会了！我只是想查明长命锁来。”

这般安排着实乎伽罗所料。那日舟中对话，她曾为父亲和外祖母求情，当时谢珩虽答应，伽罗却总觉得，以他对家、傅家的仇恨，此事希望渺茫，甚至杜鸿嘉提及此事，她也没抱多少希望。

回就见伽

“这事好办。但是傅伽罗——”谢珩觑着她，语气不善，“父皇有命，关乎淮南家的任何事，都需禀明。近日父皇忙于朝务，无暇清算旧账，你是要我去提醒一句？”

谢珩也未计较，见她站得离他颇远，皱眉：“坐。”

“你外祖母的事，我既已答应照拂，就不会言。”

“殿下气度威仪，份尊贵，令人敬畏。”

“因份尊贵而敬畏，是怕我清算旧账？”见伽罗垂眸，谢珩自嘲低笑，旋即正：“杀兄之仇确实不共天。但长辈的事，我不会迁怒于你。”

谁料谢珩竟会真的践行？

“可北凉既能查到我的世，未必不会知淮南家。倘若他们先寻到外祖母，恐怕事情不妙。”伽罗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情，见他并未愠怒，壮着胆：“其实殿下也可派人去接我外祖母京。”

“你打算怎么查？”谢珩俯问。

她瞧着谢珩，渐渐又生歉疚，“殿下怀宽大，信守诺言，是我小人之心了。”

人手中。京中也时常有异族人往来，抛面确实不便。只是长命锁的事情尚未查清，殿下安排我留在此，怕是……难有助益。”

“你本意是说，长命锁的玄机唯有你外祖母可解，所以我需顾忌三分，是不是？”谢珩破她的打算。

“更何况，你母亲并非老夫人所生，休想诓我。”

酒气靠近，伽罗只觉今晚谢珩不大对劲，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长命锁是我娘亲的遗，想必是承自外祖母，她老人家应当知缘故。所以，殿下能否容我去一趟淮南，或可探明内情。”

“殿下放心。”伽罗当即应了。

“这理由很拙劣。”谢珩坐在桌畔，自斟茶喝，“淮南路远，我不会派人护送。”

半晌，谢珩将长命锁还回，“这凤凰笔法特殊，需从书中追溯。明日会有人送书过来，你认真翻翻。”

伽罗应命，远远的在桌对面坐下，见谢珩杯中空了，又殷勤添茶。

谢珩也不再耽搁，起行，却晃了下，忙扶着桌沿站稳。

如果不是那次拿钢针供，他待她其实也不算太坏。

“韩荀在汶北。鹰佐撤虎关，打探消息会更容易。”

谢珩瞧着她，忽然：“你怕我？”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态度谨慎试探，仿佛怕稍有不慎便怒了他。

伽罗微讶，眸间陡然焕亮，“殿下的意思是？”

伽罗瞧着他，微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