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愕然，猜得谢珩是因徐相而迁怒于他，只能认栽，心中郁愤却更甚。

*

谢珩不语，拿铁扇轻扣手掌，慢慢审视。

那日未及发的情绪翻涌而来，经了这场哭，反觉轻松许多。心底憋闷委屈散去，伽罗要凉了脸，见杜鸿嘉犹自站在门外，心中歉疚激，随手提了饯，门给他，又说自己无事，不必担心，半天才让杜鸿嘉离去。

好在十年寒窗，应付起来不难。

战青猜得谢珩言下之意，神稍肃，当即：“属下明白！”

想不明白！

“议和的事才完，徐公望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安排人察民情，派的还是他的心腹和女婿？”谢珩收扇袖，低声：“安排两人盯着。记下他往来的人，若事涉北凉，务必留心。”

时辰尚早，谢珩屋中灯火明亮，他寻常的作息，应当是在读书。

谢珩倒是很快应了。伽罗去后行礼，也未敢走近，只将东西放在门的小案上，禀明是些吃。方才

客栈内，伽罗回屋后对着闭的窗扇枯站了半个时辰，才平复心绪。

半晌，谢珩才：“察民情，成果如何？”

而在巷，战青待走远了，才：“殿下特意追来，就只为他？”

“姚谦。”谢珩冷觑他，“你怎会在这里？”

她呆了呆，将一小份饯嚼完，才拎着门。

“微臣奉命随聂侍郎巡查各，察汶北民情。”

回屋后对灯坐着，要取饯来吃，才发现准备给谢珩的那份还在桌上放着。

伽罗气，着敲门。

姚谦噎住。他这回北上，打的是察民情的旗号，真正要的却只在北地官场。沿途行来，他着徐相的吩咐拜访了数位地方官员，虽有访民之心，奈何聂侍郎连官署酒楼，他初相府，又被嘱咐多结地方官员，只能陪同。所谓的察民情，不过是听地方官几句搪而已。

还未说完，却被谢珩厉声喝止。

门并无东近卫值守，那饯隔夜无妨，糕放久就不好吃了。

说罢，拂袖怒容而去。

被人当一拳。他登时怒了，恶狠狠的抬，看清那张脸时却又愣住——

姚谦意外之极，后知后觉的跪地，惶恐请罪，“微臣拜见太殿下！微臣不知殿下驾临，冲撞之，请殿下恕罪。”

姚谦依言，抬对上谢珩的目光，冷而探究。他下意识的躲闪目光，“微臣有罪，微臣惶恐。”

“满胡言！”谢珩稍怒，双如鹫，“战后民生凋敝，你不思为民办事，却只知贪贿权，还敢自称察民情！战青——传书回京，姚谦降品一级，罚俸半年！至于今日冲撞，跪两个时辰吧。”

巷间铺着青石砖，又冷又，姚谦酒意早被吓醒，见谢珩沉默，心中愈发忐忑惶恐。膝下的冰凉如小蛇般窜骨，脑门上却渐渐渗细汗，他知谢珩与徐家的角逐，更不敢声怯。

姚谦拣些地方官员的话来禀报，夹杂途中见闻，滔滔不绝，尽量说得像模像样。

“太殿下？”

走许久，战青又觉得哪里不对——太要安排人监视姚谦，暗中手即可，何必又亲自跑这一趟，了行迹？

“哦？”谢珩盯着他，吩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