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云刚来，房间也没有什么布置的，夏青便专门去城外的林里砍了树，来给她劈了一张桌。

词夺理的，巧言令的，也有关于正统律法的。

萧锦云把桌挨着窗放置，光线正好。

她的话说到这里就断了，都是陈年往事了，睛的余光注意着方先生。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看着瓜棚底下的两个人。

方先生说，自古他们这行，都有个称呼，叫讼师。

萧锦云跟夏青很快就熟络了，也格外亲厚，她只觉得夏青像弟弟，但某方面又跟她很像。

她知，现在她只能听着，还不到多嘴的时候。

只是，他还事有些郁郁：“先生不让我叫他师父，说我不是学那行的料，让我自己找找别的事。”

只是如今他们这份，还算不得讼师，只能称为“讼”。讼可不是个好名声，传到哪里都是被人瞧不起的。

轻则一顿板，重则丢了小命。

所以他们必须格外小心，也得不到什么面，要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更是不得了的事。

方先生告诉萧锦云，替人争讼，无需知那么多律法的条条款款，只要脑袋活络，能把衙门的人和对方都去，就算是赢了。

夏青有些气馁，靠在门边，“可我不知自己能什么。”

夏青原本是不识字的，是跟了方先生以后才学的，可是他倒是聪明的很，教过的字一看便能认得，书上的东西讲过也就都通透了。

她只是个女儿，可他却在她

“总会找到的。”

表面上看着无所谓，心里却对什么都很张，小心翼翼想要抓住什么，但总怕自己抓不住。

夏青站在门，满脸都是羡慕，“萧，你认识的字真多，还能看这么多书。”

况且方先生也不限制她，那书房里的书，也有许多关于律法的，她自己拿来看也可。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不读书也活得下去，哪怕是个文盲，靠着我爹也没人能把我欺负去了。”

萧锦云把那张桌上扑了一层净的纸，笑：“以你的速度，再过不久也就能看了。”

方大娘见两人的模样，心疼又欣，对方先生：“这两个孩，简直恨不得钻书里去，我可真是见识过了。当年你念书的时候，要是有这一半的劲，也不至于……”

萧锦云的目光正落在一行字上，抬起来看向他，若有所思，“师父这么，肯定有他的理，你听他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对于律法，泛泛的读一读，一知半解，了解个大概能唬人便可。

萧锦云给夏青讲过两回书便知。

他的目光渐渐沉下来，收下萧锦云这个徒弟，他真不知是对还是错。

上回她听到方先生和方大娘的谈话，也跟她的觉差不多。方大娘闲着的时候也来瓜棚，不打扰他们看书，只给那瓜捉一捉虫，摘掉一些多余的叶。

这跟萧锦云想的到底有，但她望着方先生，动了动始终没有多一句嘴。

官府也最讨厌这人，认为他们诈狡猾，许多官司都是他们从中挑唆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