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堆了一尺来厚,她冻得瑟瑟发抖,后来舅舅回来了,把她抱屋,跟舅娘吵了一架。
长廊里听不见一丝风,只是沉闷,无端端闷得人不过气。
萧锦云思忖着,已经到了前堂。
杜老爷也匆忙赶来,昨日衙门便已经通知了过堂的消息。晚上陈家那小又找他商量了一番,说着萧锦云诡计多端,一定要谨慎地防着。
今日就只等着县官老爷裁决了。
她现在就是让杜老爷牵着鼻在走,她没有证明自己的证据,那能不能……
衙役押着萧锦云跪在堂下,杜老爷的睛只觑过萧锦云,轻蔑地哼了一声。
看来那县官老爷也是怕麻烦的,这手的山芋,早
脱手早好。
那会儿,萧锦云觉得舅舅真厉害,竟然把凶悍的舅娘都骂哭了。那时她还小,可心里也莫名觉得畅快。
不过,也都过去了。
舅舅却吧嗒了一旱烟,
:“你去给她烧
,敷一敷。”
那一晚萧锦云自己都不知是如何
过来的,可是到底是
过来了。她很
激舅舅,如果不是舅舅,舅娘不会给她烧那盆
,或许她就……
县官坐在堂上,等程序一走完,就升堂审案。规矩,还是先问杜老爷,杜老爷就把昨日的陈述又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以她的本事,找不到破绽,也不会有人来给她作证。
不过,她却想起方先生的话,找证据抓罪犯是捕快的事,他们只要证明自己是无罪的。不要让思路局限在对方的思路里,让对方牵着鼻走。
这件事别人帮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萧锦云在脑中细细回想这场局,回想每一步他们的安排。
萧锦云一时想到小时候的事,一时又想到现在。那时候她才几岁,冬日里被舅娘罚站在门外。
江山易改本难移,原来很多事,并不是忽然才有的改变,只是日
久了,才真正见得人心罢了。
可后来她把这事儿讲给江先生听,江先生却拧着眉,十分不满地叹了气:“钱财真当是比命还重了……”
这时节,百姓醒的都还早,衙门审案外面总要围着几层人,陈礼州也挤在人群里。一看见萧锦云,那目光冷冷的透着得意。
墙上,
着如豆的青灯,幽幽地燃烧着。
有理有据,滴不漏,证人和证据也都有,只看那萧锦云还怎么反驳。
县官心
陈家那小脑袋还算活络,杜老爷召集了有牵扯的家丁门房,把各个细节又一一串了一遍。
萧锦云那时候不懂,但现在想起来,却忽然就明白了。
可是当天晚上她就生病了,烧不退,舅娘想到白天的事,怕自己受到牵连,说去给她请大夫。
萧锦云靠在那冰冷的墙上,望着对面砖墙上的油灯,渐渐睡了过去。但并没有睡熟,第二日天刚亮,就听到要提人犯过堂。
萧锦云也盼着早过堂早好,昨夜一夜未回,不知十三娘和灵儿
如何,应该还没有寻到她的踪迹,否则当夜便该来了。
如今倒要好好想想,如何度过前的难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