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她捂着俊仔的嘴，用那只无法控制地打着颤的手：“妈咪，是我的错，”另一只手或许是不知所措，也只能地靠在俊仔背上：“我会的，我接受惩罚！”

一旁的俊仔看不下去：“二你太过分了！大嫂她……”

佣人在家张嫂的带领下，齐刷刷地排成一列，就在陈恩静后。

在继续：“是，你长大了，是大集团的执行董事，现在什么事都用不着再向我这个老太婆代。可儿媳妇是我首肯的、是我一手调教来的，她没好你、没尽到作太太的责任，我就有权力教训她！来人——”

餐厅里仍是一片死寂，可很显然，所有人都松了一气。

四层楼的别墅一下变得空空，两个小时还不到，佣人们全卸下武装，便装离开了阮家。

“怎么可能？”俊仔震惊地叫起来，“十几个人的事……”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恩静连忙奔过去，捂他的嘴。

原来是约了何秋霜。

婆婆外听歌剧去了。阮初云也约了朋友，门前，她状似不经意地将一件貂大衣扔到恩静面前：“这个也帮我拿去洗了。对了，你应该知貂怎么洗吧？”

“歌女陈恩静，因为被阮东廷和何秋霜看中，带回香港掩护，当了‘阮太太’，穿了名牌，学了粤语，可是，她依旧是个歌女。”中午何秋霜的话犹言在耳——歌女陈恩静，阮陈恩静！

阖府上下，唯有俊仔知那只捂住他的手是怎样打着颤，就像那副拥着他的柔躯，不停地发抖，发抖……

等也等过，心也盼过，可到来关上门，却所有人都知，她真正的面目，原来，不过是“歌女陈恩静”。

也就这样了。

“大嫂？大哥都没拿她当太太，你拿她当大嫂？”初云用无可救药的神情刮了俊仔，就在这时，她电话响起：“呀，是秋霜啊？我上过去……”

厨房里，满池碗筷。恩静撩起袖，十二月的凉骨，大抵是太久没过活，她竟忘了要先烧来兑。

“你们都把自己手上的活都向太太代清楚。从今晚到后天，这四十八小时里你们全放假，家务由太太来！”

呵，真是虚名啊！现今大小报刊全唤她为“阮陈恩静”：恩静姓陈，夫家姓阮，故称“阮陈恩静”——香港至今仍未废除冠夫姓，谁说不是对太太们的一认可？四个字将两人牵在一起，承认他们的关系，承认她的江湖地位。可放到这一边，她和他之间呢？陈恩静与阮东廷之间呢？

秀玉就像是累了，让张嫂过来扶起她，一边朝阮东廷挥了挥手：“你不是说酒店还有事？去吧。”

阮家是大人家，虽然每晚餐桌上只见五人在吃饭，可永远是十菜二汤二甜，这习俗从自家酒店推扬名全港的“海陆十四味”后，便一直秉承着，再加上佣人们的碗筷，一餐下

“为什么要住嘴？明明不是大嫂的错！”俊仔毕竟年纪小，怒气也真实得说来就来：“大嫂都这么惨了，大哥和那个何秋霜偷偷约会，最难过的难不是她吗？她对大哥那么好却得到这回报，明明这么可怜了，为什么你们还要罚她，为什么不去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