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女的清醒，里的燥卷土重来，但没有之前那么势不可挡，而且还在渐渐消减，池看着对方洒满月光清辉的如玉面庞上满是老僧定一般的静谧，心中的动比起之前只多不少。

果然，只见顾采真狼狈地靠着山坐了起来，扶着额似乎昏沉至极，但一双纤屈起并拢，整个人蜷在山下，远远瞧过去竟有几分孤寂可怜。池的背后传来一阵钝痛，同时少女也直起了后背，小心地移动了一下，显然那冷的山硌到了她背后的伤。

过了一会儿，少女才缓缓睁开双，月光被爬满山的绿叶藤蔓切割得错落参差，洒了她一晦暗又柔的斑驳光影，她站起来，略微整了整沾上草屑的衣裙，飞而上。许是因为她修为不够气息不足，几次足尖弹在峭上借力才继续向上，一时间踢得碎石纷落，看得隐在远的池心中一凛，有些担心她刚刚掌毒发作，万一气两虚，再一个不稳掉下来。

再现反而盖弥彰了。其实，之前少女在发作中虽然睁开过，但双目赤红，神异样，不似神志清楚的模样，事已至此池一颗心虽然悬着，却也想要赌一把，也许她方才并不知他的存在。

青年男人跟过来的距离本就刻意放远了，顾采真没有察觉到他就在周围。她下那和她明艳璀璨的外表全然不符的凶此刻正大大咧咧地竖着，几乎要破她的亵。不前世还是今生，这若是长在男人上能令合女修在床上持续尖叫的可怕事，一直被她低调地藏匿着，尤其是中迷魂掌后，她更加注意着装姿态等，以求不痕迹。此刻虽然四野无人，她也还是习惯地坐起来并拢双，不让这狰狞之在她的裙摆上戳可疑的形状。说来也奇怪，昏过去前那把熬心火，烧得她骨都疼，醒来后却减轻了许多。许是这一世不一样的机遇，让她及早得到了治疗，虽然不治本，到底可以少受些折磨吧，她边猜边保持曲而坐的姿势，聊胜于无地念着清心诀咒。

他不禁想，那日他循着她发作的异样找去晚来秋，浑难忍生生在莲池边站着时，她恐怕比现在还要难熬。甚至于自己堵气，她手救他时，也依旧那样难受着。到底要吃过多少苦，才能熬成这样习惯成自然似的平静？

最后，顾采真顺利地单手攀在山，于几块层叠的岩石之间的隙里，艰难地摘下几株帝休草。这帝休草有平气定神之效，对于遏制迷魂掌作用也不错，季芹藻之前要她煎服的药中就有这味灵草，虽然算不上稀世罕有，却也没那么寻常可见，起码正骁也特地跟家里开名要的。只不过，据她自的经验，其实这东西捣后直接外敷在她的伤，更能降低发作时的灼痛但这是她前自己一次次实验总结来的，据她所知并没有什么医书记载。她重生后小心谨慎，自然也不可能大大咧咧毫无遮拦地和季芹藻提起此事，今晚凭着自前世的记忆在这里找到并拿到手后，就心满意足地打回府，可她忽然脚下一歪，竟是形不稳抓不住突的山石，半边晃在空中，足尖着山却找不到可落脚之，随时都可能直直掉下去！

池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情翻涌时有多折磨人，他也算领教过了。都说迷魂掌下作狠，巫毒损恶毒，可直到与少女同受了这么一段，他才真正领教了这话的意思。纵然玉衡泽世一贯对顾采真抱着观察疏离的态度，此时也不由自心底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欣赏与怜惜这份难言之苦，他都不吃消，她却一直这般不声不响地受着。

顾采真单手撑住额角，稍微休息了片刻，虽然在醒来的瞬间，池能看她神中由迷茫到清醒的瞬间警戒，但接下来她全程不曾往四周张望，更没有展现任何要找他的迹象她在发作中果然是意识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