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栎容咬，“我今儿去了集，看见戚太保砍了几十个姜人的脑袋，听说，他们都是屈死的，我为他们可惜，但又没法替他们殓，就摆下祭台，送他们一程。”

“我叫薛灿，家住湘南紫金府。”薛灿低低发声，脸上没有波澜。

薛灿似乎永远都说服不了这个伶牙俐齿的鬼手女，他停下脚步，回望烛火摇曳的祭台，垂下眉宇。

薛灿没有打断栎容，又或者是，他也想知，这个聪慧的女，到底知多少。

“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不来拜一拜？”栎容喊。

“你不也才回来么？”栎容，“更半夜，一酒气，鹰都不少喝酒的地方，难你从那里回来？”

“我从不去那地方。”薛灿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向栎容解释，但又像是怕栎容误会，非得说清才好，“今天，是你家人朋友的忌日？”

“你去了集…”薛灿悟什么，“栎容，你好大胆，你敢跟着我？”

——“你摆祭台什么？”薛灿低哑发声，祭台摆的仓促，但白烛，酒菜，纸钱一个不少，也不知栎容从哪里得的，“更半夜，还不去睡？”

“其余的，哪是我一个殓女知的。”栎容垂下睑，搓着自己的发梢，“你怜悯姜人，总不会…你是姜国人

听见后的脚步声，栎容回过，看着一天没有和自己说话的薛灿，又转过去。

栎容挡住薛灿的步，“你娘病重，你为什么还要去城找我替她殓？人都死了，描一副好妆，她也不会复生，你又是图什么？”

时，薛灿才从外回来，他径直走后院的厨房，找一坛烈酒，仰大下。半罐下肚，他才觉得好受了些，推开院门，见后院偏僻有烛火闪动，薛灿好奇走去，见栎容摆下祭台，正背对着他忙着什么。

“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戚太保说服皇上立下一统天下的信念，皇上便立名为殇，也就是，大周在位的殇帝。”烛火映红了栎容带疤的脸，她抬起，吻沉着缓慢。

“鹰都是你家的么？我走我的路，怎么就跟着你了？”栎容毫不示弱，“薛灿，你未免太霸。”

——“说下去。”薛灿走近祭台，倒起一杯烈酒，仰面喝下。

——“薛灿，你还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

“你娘如果是皇上的女人，就绝不可能是紫金侯的外室。她要不是紫金侯的人，她的儿，又怎么会是紫金府的小侯爷。薛灿，你敬重紫金侯夫妇，但我看不你与紫金侯的父亲情。如果我没猜错，你不是紫金侯的儿。你是辛夫人带回来的，紫金侯对夫人情，辛夫人决定的事，他不会拒绝。你能留在紫金府小侯爷，也是因为辛夫人…”

——“我替你娘殓时，她上，被人烙下这个殇字。殇为皇用，天下人就不可以随便用这个字，又怎么会被烙在你娘上？除非，烙下这个字的，就是周国皇上。”

“随你吧。”薛灿转想走，又被栎容喊住。

“人都死了，拜了就能活过来？”薛灿压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