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儿娶亲急用银，不久之后女儿嫁妆也要银打，可多年来俸禄只有那么一儿。瞧着边的人都一个个升了，就我一个还在原地踏步，连家中贱内言语之间都有数落之意了。哎，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董思明神秘兮兮地说：“那天亨钱庄当家的姓邓，名叫邓禄，他可是内侍总邓公公的亲弟弟。”他特地调了“邓公公”三个字。

杜宏玉不解地望着他：“董兄说什么？”

董思明也故作忧心愤慨：“哎，杜兄明明学富五车，见识广博，政绩卓越，只可惜沧海遗珠，竟被埋没了呢，小弟也替杜兄觉得不平啊！”

董思明故作沉：“小弟这里倒是有个小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杜兄是否听说过京师有一家天亨钱庄？”

杜宏玉又是一闷下酒，他醉得已经齿不清了：“想我节衣……缩多年，还四……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足了……一千两，可人家看都不看，还说差了五……五百两！”他伸五个指，重重调了那五百两的分量。

“天亨钱庄这两年是越开越大，往来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兴隆地很呐。小弟还听说，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是天亨钱庄的客人，有意思的是，他们在钱庄存下大笔的银之后，官运也变得亨通起来。人们还说若是有何难缠的官司惹上了，只要到天亨钱庄找邓大当家的，不天大的问题，都能有或大或小的官儿面摆平，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杜宏玉虽然醉了，但是脑尚有三分清醒，他定定地望着董思明：“董兄的意思是……”

杜宏玉苦涩：“罢了罢了，也许我是真的老了，才不如人，只好认命了吧。”

杜宏玉想了一想，说：“是有……有那么儿印象。”

杜宏玉瞪大了睛，像是看着救星一般看着董思明，似乎酒也醒了不少，了一丝谄媚的笑：“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邓禄是邓总的亲弟……莫非这天亨钱庄是邓总私底下纳贿的幌？

以他与董思明的情还不至于好到说这番内心话来，不过，在解语兰与酒的作用下，他的心理防线已经然无存。他浑轻飘飘的，别人问他什么他都会毫无保留地说来。

董思明在纸上些下一个大大的“财”字，颇有意地看着他。

杜宏玉低一看，恍然大悟，不过他的神变得愈发黯淡：“哎，董兄果然是神机妙算，我确实是财不如人呐！若我有董兄那样的妻，就好了！”他想起魏王索要的一千五百两，可他还差了整整五百两，让他七日之内上哪里去凑齐这么多银？他也只好睁睁看着侍郎的缺落别人之手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朝中风气如此，用财帛为自己打铺路的比比皆是。你不了钱，自然有别人争着抢着掏钱来买官。

董思明又给他斟上了一杯酒，不动声：“听杜兄这么说，似乎已经试过此路？”

杜宏玉听到这个名字，昏暗的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亮光。

董思明挑了挑眉，压低声音：“杜兄切莫自暴自弃，会不会杜兄并非‘才’不如人，而是‘财’不如人呢？”

董思明故作惊讶：“一千两？杜兄果真是了血本啊！”他沉片刻，循循善诱，“一千两还嫌不够？会不会是杜兄找的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