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呦呦察觉到他的失态，手上的勺慢慢放下，“难，不是么？”

这不是他当初挑选的款式。江呦呦喜的这款要稍微复杂的一些，戒托的是爪型的，仿佛一只手托着钻石伸，两枚合在一起象征着情拥抱的恋人。

“你现在假惺惺的是在给谁看？想想呦呦是为什么发病，为什么抢救无效！”

不时闪过的闪光灯预示着今天微博上一定会闹个翻天，但两个当事人都沉浸在各自或愉快或慨的心绪中，对旁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江呦呦预定了南城最楼的层餐厅，一路步行过去，因为已近夜，餐厅里只剩下寥寥几对情侣还在用餐。

“到底是谁害了他！！”

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吧，以最惨烈的方式。

被看见了。

陆长空愣了愣，江呦呦蓦地停了脚步。

“对了。”江呦呦挖着布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笑着：“我之前在书房看见过一个戒指盒，里面的戒指好漂亮。你说，你是不是也想跟我求婚来着，被我抢先了吧，哈哈！”

江呦呦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抓起陆长空着戒指的手，无名指和他一，让两颗钻石亲密地挨在了一起。

陆长空心底一阵慌。那是江呦呦还没到北京的时候，他托人定的，当初江呦呦下葬时候的记忆太过刻，他的前总晃那只湮没在火焰里的钻戒，而且对于重生之初那段混沌模糊的记忆，他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伴随他来到这里的戒指。

只是，他的兜里一直装着那枚亮闪闪的戒指，简洁的镶钻圆环，内侧铭刻着他和江呦呦姓氏的首字母。陆长空握着它，度过了浑浑噩噩的一段日。至今他都记不起来刚重生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醒来时还握着的戒指，最后却不见了，是他的幻觉么，抑或是死亡和重生之间的接离奇闪现的奇迹。

本以为能为彼此上的戒指，终究还是只能由他一厢情愿地代劳。在那个乌云密布，压抑得只偶尔有一丝光透下来的早晨，江呦呦被送到八宝山火化。在陆长空的持下，那枚戒指随着主人湮没在火焰中。

“这家餐厅24关门，我们还可以赶解决一下。”江呦呦拿着刀叉，一会儿看一自己的手，一会儿看一陆长空的手，自始至终都挂着弧度上扬的笑。陆长空看着他满足的笑脸，释怀了不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反正现在他和江呦呦还有无尽的未来——

所以，当他在母亲的葬礼上醒来，哭得泪朦胧时，他还以为这是死前的一场长久的梦境。没有人知死亡是什么样的，陆长空则觉得惊奇，没想到，死前竟然会这样一场梦，梦到遥远的过往，梦回到他人生最痛苦的时间之一。

“你看你看，这是我的那一半戒指！我画了个草图，然后让设计师帮我完善的，好不好看？”江呦呦忽然掏的另一半圆环打断了他的思绪。

野。

“我是太激动了。”人来人往的购街上，陆长空捧住他的脸，住柔的嘴亲了好几下，趁他转向的时候，把圆环上了他的无名指。

那是一对早就好的钻戒，戒指盒也是心挑选过的，以江呦呦最喜吃的榛果为原型。陆长空原本想，等到江野能接受他们的关系，江呦呦真正得到解脱的那天，就向他求婚。

那天，陆长空在黑暗的别墅地下室里坐了一晚上，到清晨的第一缕光芒透过一层的落地窗洒别墅时，他慢慢走上楼，拿书房里保存已久的戒指盒。

那应该很重要，但他完全不记得该怎么找回。所以他新了一对，属于他的那一枚，一直被放在京郊别墅里，而江呦呦的那枚，因为他会经常把玩，所以被放在了书房里。

他自己却一直着另一枚度过了不算太漫长的余生，死是必然的归宿，所以当医生说他因为劳累过度罹患肝癌时，他反倒受到了一奇异的宁静，放弃一切治疗，遗嘱上写明把财产全捐，在南城的那座墓园里寻了个离江呦呦最近的位置。那个人在哪里，他的未来就在哪里。

“你怎么一直发呆？”江呦呦疑惑地望着他，把戒指递过去。

“把我的儿还给我。”最后被制住的江野冷冷地朝他扔一番话：“你如果还有良心，就不要这恶心的事情，想想呦呦会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