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暑难耐，何芝兰在校门等军用吉普车来接她回家，微风拂过她的脸庞，她在想沈玉树能来放风吗？到底被关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连沈姑姑都没有他的消息？

她不知，何芝兰后退着往警卫室走，赵铁追上去：“如果我不撤诉，他至少是无期徒刑。”

不事儿还好，一事儿全是罪，甚至还有元旦庆会上，沈玉树打折了赵铁两只胳膊的事儿。

因为大清洗突如其来，阵仗大到沈玉树担心自己真的会死在狱中，他让赵碧城带了离婚文件去。

何芝兰拿着圆珠笔，始终签不下去，那份离婚文件就压在六号楼的卧室斗娃娃下。

七月，赵碧城来了，带了更多的消息，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何芝兰听得脑袋发胀，只想知沈玉树被关在哪，怎么才能去探监，没人告诉她。

“我不会和他离婚的。”何芝兰直接，“如果是无期徒刑，那我就等他一辈。”

“这是我的家事。”何芝兰声音依旧冷静，，“就不劳您费心了。”

何芝兰还是第一次听沈玉树的刑期，沈素筠和她大概讲了来龙去脉，但她本不知沈玉树上到底有多少罪状，要判什么刑期。

更甚者还拿了沈玉树当时写给沈司令的涂鸦式的信，里面是请求沈司令给何芝兰回城名额。

“何芝兰。”赵铁的两只胳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拿放东西的时候，还是不太顺手。

“你和他离婚吧。”赵铁直接，“你嫁给我，我会撤诉。”

后来，何芝兰才知他们一直都在瞒着她，不让她见沈玉树，这甚至是沈玉树的主意。

“可是，我更我自己，我更尊重我自己的决定。”何芝兰语气定，“我要留下来等他。”

“我撤诉，至少案宗上少他一条罪状。”赵铁，“不然你还是要等，等他无期徒刑来吗？”

“兰兰，中关系逐渐破冰，派遣留学生的问题也在讨论当中。”白毅把离婚文件和留学文件放在一块儿递给她，，“玉树希望你能跟我走。”

何芝兰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你在说什么？”

离，调查程一拖再拖，蒋家又从党校堂开刀这是文知青与沈家的利益换。

何芝兰迟疑了一个多月的决定早已有了答案，她把文件推回去：“我尊重他的决定，因为我他。”

何芝兰停下脚步，赵铁继续：“沈家得罪的人太多了，沈司令走了，多少人等着死沈家最后一代人。”

其实哪个当官的敢拍拍脯一关系都没走过？

说完，军用吉普车也来了，她也不回地坐车走了。

何家又拜托了沈家那么多事，从大学名额到退伍名额，甚至还有计划生育办的手续。

需要瞒着她，证明这个情况肯定不好，直到她见到那个和沈玉树九分相似的国舅舅，才知情况到底有多不好。白毅西装革履，斯斯文文，告诉她必须要签那份离婚文件。

“没什么意思。”赵铁看她瘦了不少，但风姿不减，“何芝兰，你最好早跟沈玉树离婚，不然被他牵扯去……”

有权力就走关系，在这个时代非常常见，平常不算什么，但是真的摆到台面上，又是一大罪状。

女孩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后退两步。

他们知沈玉树关在哪，他们知，可他们不愿意告诉她。

八月，《中日和平友好条约》在北京签订，顾佩雯通知她可以回党校上班了，但还是没有沈玉树的消息，何芝兰隐约觉到了大家都在瞒着她关于她丈夫的情况。

何芝兰在泾渭学院开始代课，忙起来好，忙起来就不会想这么多。

赵铁冷笑一声：“知沈玉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在沈素筠回来后，忙得脚不沾地找人，何芝兰也搬回去了六号楼，党校秘书的职位暂时保留，顾佩雯向她保证一切会很快结束，她很快就能回去继续当秘书。

赵铁被打了一顿，反而对何芝兰更来兴趣了，沈玉树这弟能看上的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赵铁心里扭曲着自己本对何芝兰的好，他甚至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态，他就是想得到这个女人。

何芝兰站在原地，声音冷静：“赵铁，你找我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