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明个不去烦你了，让你睡个安稳觉。”

商弦月默了片刻，密睫微垂，稍稍错开对方的眸底的那抹纯澈无邪，才：“你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别，若是……若被人误会，我是你的……相好，岂不有毁你的名誉清白。”

商弦月有些哭笑不得，“并不是。”

“西极老师给你的。”商弦月望向通珠串。

灵凝自知分寸，并未痴缠。

“我哪里有。”雪苋嘟反驳。

商弦月心下宽，只听雪苋在他耳畔又添了句：“我后天再去烦你。”

遗憾的是，她虽晓得天下奇门功夫，却羸弱，自己练不得，只授业传。

琉璃生于秃峰峭，十年一开，昙一现，风枕，可得梦。

“不要，我再抱弦月哥哥的时候，就闻不到我喜的香味了，比如……”

回路上，雪苋嫌累，撒让人背。

雪苋拉起商弦月的一只手，直盯着对方的睛撒：“方才我挨个试了一遍，凡是认识的男，未有一个能让十二月珠变粉，所以，我想去人界找找看。”

背上的小丫，鼻往他领一顿嗅后，又贴上他后脖颈，温鼻息得他一阵酥，小鼻尖更是轻轻一蹭，柔的畔似有若无划过他后颈肌肤。

雪苋晃了晃指尖勾的一串通透珠串，“这是十二月珠，传说是西南古傩国一位专司姻缘的神婆之，可觅有缘人。着珠串，凝视对方的睛，倘若是喜的人，十二月珠会变成粉红。若是喜到骨里，珠串则成赤红。”

“西极老师也会骗人么？”雪苋盯着十二颗透明的珠，面带怀疑。

“昨个了我半宿酒，前夜陪你下一整宿棋，大前夜央求我给你扎纸鸢，大大前夜你吃饱后赖我床上睡了，第二天晌午才醒，再往前……”

商弦月轻轻摇首，“骗小孩的把戏。”

浮空的秃峰。

灵凝姑娘是鲛族族长之女，鲛族将第一人送来沼泽，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给你衣裳熏了那么多款香，我都不记得了。”雪苋说。

商弦月望着俏影攥着琉璃一路跑开，心底的苦涩一层层漫上来。

仰首，云淡天疏，月相上弦。

她默声：心里恋着一个人，却不可说，大家都这般苦。

雪苋又往对方脖领间嗅一芬芳，“比如这款，好像是栀木槿掺冬青草的味。”

他说的忐忑而谨慎，雪苋却笑了，角勾一抹看破的狡黠，她倏地凑近对方耳廓，幽声说：“我懂了。”

但秃峰脚下，蛰伏虺，雪苋打不过，便请一之主替她摘。

商弦月稳住神，稍稍侧首与人：“你还说，你熏的那些香，有些味太过柔媚，我一个大男人，受不得。日后你多用些松香木香之类的香氛。”

“……”

商弦月角微，“你留着给自己枕吧，你整夜整夜吵我，我哪里有时间睡觉，遑论好梦。”

商弦月面无表情，“免礼。”言罢，向前行去。

灵凝福行礼，“见过主。”

商弦月俯弯腰，“懒虫。”

“那是为何，弦月哥哥不想背我，总有原因的吧。”雪苋捧着琉璃，纯澈眸底映着几缕月光。

“笑得这般开心，可是得了什么稀罕件。”商弦月轻抚少女发旋。

一星张多些喜，瞬间弥漫心，商弦月角弯一抹笑，“你当真懂了。”

“咦，弦月哥哥你好香，用了何熏香。”雪苋小狗一般，东闻闻西挠挠。

“我里的熏香不都是你的么，我怎么晓得。”商弦月说着，蓦地一怔。

雪苋随手将伞予候在殿门的黑檀，眉灿烂地扑到窗下银发男怀中，“弦月哥哥。”

脚下又一顿，商弦月提醒，“苋儿是大姑娘了……你要不要下来自己走。”

商弦月与前来投靠沼泽的几位异界族长，商榷了些事，几位族长方走，雪苋便提着柄竹枝伞小跑殿。

雪苋，手指朝前方一指，“灵来了，你是怕灵吃我这个小姑的醋吧，我就不打搅你们了。”

若是西极老师给的，定不会骗人。

雪苋主动至地上，“弦月哥哥是不是嫌我吃胖了，桑桑她迷上烤，一日三顿的烤，我近日吃多了，自然多长了几斤膘，待我瘦一些再让你背。”

廊外滴雨。

雪苋将十二月珠，玉腕，“西极老师还说，只要我能找到让十二月珠变粉的人，就将飞天云豹给我。”

雪苋快地上对方的宽背，一手勾着人脖，一手拨手中的五，“弦月哥哥，琉璃给你枕好不好，愿你每夜好梦。”

不知恩师从何而来，虽为女，却知晓天下事，通百家法门咒术，甚至通巫蛊，擅玄医，天上飞的里游的，蛮荒远古及至近代，有的没有的，她无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