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长叹气：“在下前事俱忘……”

“那便走吧。”

芮云常已经下了轿，负手立于轿前，见莫晓灰溜溜来，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却故作讶异：“莫太医原来不是要这家寻芳院？”

莫晓视而不见，只顾寻招牌名字为添香阁的馆阁，冷不防被人挽住胳膊，一阵香风扑鼻。她吃了一惊，侧看去，挽住她的是名着粉裙黄袄的妆女郎。

莫晓迈步了巷第一家馆，堂前半老徐娘情相迎，莫晓开便问：“请问这里是否有位茵茵姑娘在？”

她不知茵茵到底在哪家馆，也只能一家家问过去了，万幸第一家就被她问到了，接下来只要找到添香阁所在就行了。

木叶下君山哪~空漫漫——

一路无话，穿街过巷，很快便能听见丝竹悠扬之声。

“却偏偏记得茵茵姑娘？”

不知何的歌伎曼声唱，婉转歌声伴着琵琶清调，弦弦掩抑声声思，离人乡愁，意韵远，竟煞是动人心弦，勾人心酸。

醉袖抚朱栏~天淡云闲~问君何时得~归~还——

回首~夕红尽~

“真不是。在下真是诚心求问……”莫晓瞧见后面走两个膀阔腰圆满脸横的壮汉，这就自觉咽下了后半句，匆忙退了来。

青呢轿在前，莫晓稍许坠后数步跟在后面。

“抱歉抱歉。真不是砸场，多谢妈妈告知。”莫晓急忙歉。

莫晓走几步，瞧见一个跑小厮路过，叫住他给了几枚铁钱，向他打听到添香阁位置，这就往添香阁而去。

莫晓其实不知铜鼓巷方位，连它在东南西北都不晓得，这会儿上梁山，也只有一扬手：“督公先请。”您老带路吧！

芮云常没有再上轿，挥退一众随行，缓步而行。没了前后簇拥的那些东厂番，又没穿官服，让他显得平易许多。只是那绷的嘴角，凛然的神，显然与这条巷里的气氛格格不。

见两名年轻郎君行来，一片“哥哥”“檀郎”“玉郎”“亲亲”的莺声燕语此起彼伏，媚一个个抛过来。

分斟酒~敛芳颜——

芮云常勾勾嘴角不再说什么。

应是~故长安哪——

沿路行去，几乎每家馆门都心布置，张灯结彩，争奇斗艳。巷边亦时常见到穿着艳丽、打扮夸张的下等或小倌儿揽客。

正文第17章督公请我喝酒

“敢问添香阁从这里怎么走？”

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关哪——

“想来她一定对我很重要吧！”莫晓仰首作情向往状。

老鸨气刚顺下去，闻言两条眉一竖，瞪呵斥：“还说你不是来砸场的？”

老鸨笑容瞬间凝固，一下换了张脸，势利上下扫了一遍莫晓衣装，见她黑儒巾，穿着素细棉布面的直，外披一件浅灰大氅，衣着十分朴素，这就不客气了：“呦，到我们寻芳院来问添香阁的牌，客人是来寻的还是来砸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