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犹豫。对面的小牧师又一次叫了起来：

再想想！

自然之神果然不搭理我。神启什么的，果然是我自己的。

抢回一条又一条生命，治疗一个又一个患者；

对了，当时我是在想，如果可以，我希望卡叔叔的伤快一好……

“诺德克先生，说实话，我对你的治疗术也非常兴趣。正好您的同伴也受伤了——”

那是自从踏医学大门以来，七年本硕连读，十多年临床工作，凝聚的所有和诚！

“如果可以，我希望卡叔叔的伤，快一好。”

如果我有信仰，如果我真的有信仰——

不可能！

个骑士，一个别家神殿的牧师学徒，互相拌拌嘴、吵吵架没什么，可是闹到互相以渎神指责的地步，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再想一遍。

是祖国吗？祖国已经远在异时空，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没法成为他奋斗的动力；

“医神阿波罗，阿斯克勒庇俄斯及天地诸神为证，鄙人敬谨宣誓……”

格雷特刻反省了一下自己，决定回归理。别着急，他对自己说，来分析一下，释放治疗术可能有几个先决条件？

熟悉的誓言一个字一个字过尖。每个音节，都是沉甸甸的，重如千钧。

没动静。

“万能的自然之神……”

偶尔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

两个人隐隐约约地斗着嘴。格雷特充耳不闻，神放空，努力思索：

“健康所系，命相托……”

“相信您一定很想治好他。不知，您是否能施放一次治疗术，让我们观一下呢？”

中国人是有信仰的！我——是有信仰的！

格雷特前额微汗。为什么没有动静，为什么放不治疗术，难真的像那些西方人所说，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

我是怎么放来的？

光线昏暗的大厅里，只有墙上的火把噼噼啪啪地燃烧着，仿佛嘲笑。

一个个白班，一个个夜班，每每疲惫死，听到120急救车的声音，又抖擞起神冲了上去；

是列主义吗？当年，他就没有党，他的信仰并没有纯净到如此地步；

还是没动静……这玄学的东西，我果然不擅长T_T

目标，方法，动力？

那么，应该，就是治病救人！

那一刻，格雷特泪盈眶。

没有动静。

冷静！

洁净的，丰沛的白光，无声落下。

那么，到底是什么？

治疗术……治疗术……

他索离开座位，拉着格雷特，一直走到卡队长面前：

默默祈祷完。没有动静。

唐纳德神官低低咳了一声，从容起立，仪态贵优雅，着微笑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的笑声慢慢安静下来，唐纳德神官转向格雷特，微微前倾：

还是没动静。

我的信仰，是什么？

“今晚不能施法没关系。”唐纳德神官笑的，丝毫不以为忤：“明天再施法也是一样，到时候，可一定要叫我看……”

一，目标，烈的愿望。这个大概是满足了的，但是没放来，说明是必要条件，但并非充分条件；

是祖先、是历史吗？格雷特也并不觉得，祖先和历史，是他一直前行的动力……

“这……”

三，动力。如果说汽车的动力源是汽油，法的动力源是力，那么神术的动力源……大概是信仰吧？

格雷特调整了一下呼，集中力。回忆原主和卡叔叔的相，充分调动情，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默念：

二，方法，理解法术模型。他在第一次放治疗术的时候，脑里就没法术模型什么事儿，所以，这个大概不是必要条件，至少在最低阶治疗术范围内，不是必要条件……？

我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地，格雷特举起右拳，放在耳边。目光直视前方，宛如正有一面鲜艳的红旗，在他面前的虚空之中，烈烈招展：

“他今天已经用过了！——这么晚了，怎么可能再用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