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睛不再是墨般的黑暗，而是妖冶的紫，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剔透的紫。波光诡谲，隐隐有着风暴从中卷起。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掉晏长庚，从来没有。

他从生就被诅咒着，几乎经历了所有的坎坷。这世间对他有着苛刻，却从来不愿赐给他一哪怕手可及的温。

沈昭昭却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从来不懂得什么玩有趣，事说风是雨不问因果，怎么会去想那么多？

说到最后，他抬起来直视着沈昭昭，陷了一笃定的情绪中。

“直接杀掉我太无趣了，因为我本来就是那么一个无趣的人。”他甚至弯起了嘴角，仿佛在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死我就像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这样又能有什么乐趣呢？”

“只有你，”一抹幽蓝从他的脸上划过，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他的神冰冷，如同昆仑千年不化的积雪，即便是光落上去也只能投寒意，“为什么要救我。”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从你开始吧。”晏长庚迈了第一步。他的衣角无风自动，鬓边的发丝轻轻扬起，紫的眸光中什么东西在微微闪动。

“我……”沈昭昭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于在青羽宗为什么会救下晏长庚，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所以她现在能辩解什么呢？

沈昭昭盯着他的眸，觉得自己陷了诡谲的天地间：“该杀。”

晏长庚轻笑了笑，似乎很满意她的乖顺：“我生时村中之人言我诞生为不祥之兆，用以烈火焚烧，你说他们当不当杀？”

“初次拜师时，我遇到了墨元宗的一个长老，他说带我去拜师，谁

沈昭昭像是被震慑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喃喃回答：“该杀。”

“现在我是未来的天泽君了，知自己曾经玩的对象那么有趣，是不是有些舍不得了？所以追了过来？”上天怎么会眷顾他呢？从来没有过。

“猫抓老鼠时，总是很喜逗对方。”晏长庚继续，“抓住它的尾看见它瑟瑟发抖的模样，拎起来看着，却不会一吞掉，这样总是可以消磨许多的时间。”

“你想看我跪下像个乞丐般的祈求你的怜悯，还是想让我孤苦无助的模样，好让你再伸手来拯救我一次，以此满足你的傲？”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晏长庚又若无其事的开了，就好像他早就有了答案，刚刚的问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她皱了皱眉想要反驳，却在淡淡的光芒打过来的瞬间，察觉到了晏长庚的不对劲。

“玩的大小沈昭昭怎么会放弃这样一有趣的玩法。救下一个几乎是走投无路的少年，看着他郁的双因为自己泛起了意，在他觉得自己可以获得一个正常的生活时，腻了，倦了，没有意思了，就可以将他打回原形。”晏长庚说着说着就笑了来，“毕竟她可不是什么善男善女，更何况，她救下的人也不是什么省心的。沟里的老鼠，就应该是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天。”

“世人欺我、辱我、轻我、贱我，我当不当杀？”

那是没有办法抵达的极寒之地，谁也没有办法照去，谁也没有。

沈昭昭不敢置信他说了什么，喃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