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半晌没说话，他脑里糟糟的，全是他们方才争执时的话，这些事原本与他们都没有关系，但风雨要找上门来，谁也没法躲避。

路过的弟瞧见，七手八脚地把他架起来，送到裴元面前去，顾清手脚发，想说话满嘴都是血气，让他有些反胃。

谢承看了一屋里，那个唐门弟似乎又要醒来，他们这些人，总是每时每刻想要保持清醒，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抖的厉害，有些不上气，一阵痛过一阵，手指隐隐发麻，丹田也传来一阵刺痛，一血在地上，沿着嘴和指滴下来。

他们的手都是冷的，握在一也没能让对方变得温，却握着，如同过去的那些年里，一起忍受病痛时的心照不宣。

裴元听见声音先是一惊，转过看到顾清的脸，虽然苍白，却不是金纸般，略略安定了一些，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腕。

而顾清并不想和他谈这件事，那份要命的东西，无论是否在谢承手里，连唐无锋都这样认为，那么其他追查的人呢，究竟知不知？

“算了。”

“难不成要看你死？阿清，我以为你知我的心意。”

谢承笑容一滞，踢了一脚顾清的凳。

见他没了动静，顾清哆嗦了一下，握着他的手臂，摸到脉搏才缓过一气。他压着一闷痛的滞涩，匆匆退房门，被冷意一激，半蜷着咳嗽起来。

他很怕唐无锋被谢承气的伤崩裂，他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也没有力气去救人了。

谢承冷着脸：“你是因为我才招惹上他，想要什么，让他自己来找我。”

他想了想，也许是过往的经历让顾清有了心结，他不想让顾清觉得亏欠。

他不知谢承是怎么想的，答应了这件事，只是质疑唐无锋中兄长的喜，究竟又有几分真心。

送药的工夫他们又吵了起来，唐无锋的声音有气无力，谢承毫不客气地嘲讽他的天真，顾清只好来把两人分开，他本来就昏沉的愈发痛，推着谢承门，心想在唐无锋恢复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们再见面了。

“他未必不知，你别了，自己的命都看不住，还替别人心，我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

，便显得有几分迟钝。

“小谢。”顾清又叹了气，他想去握一下谢承的手，举到半空又缩回，反被谢承握住。

“这是两回事。”

“阿兄他……”唐无锋被气得不轻，喝完药抓着顾清的手，底都泛了红。“我怎么和他说。”

“无妨，先前来伤了经脉，瘀血吐来是

“我想让你好好活下去，不止是你，我希望大家都能活下去，换作别的同僚，我大概也会这样。说来可笑，我为唐家堡弟，其实最见不得别人死在我面前。”

他一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渐渐低下去，等不到顾清回应又再次陷昏迷。先前大量的失血让他的一直于虚弱的状态，如今又是刚刚脱离危险，力还没有恢复，与顾清说这些，已经耗尽力气。

哪怕前一刻亲密相拥，在沉睡时的亲近也只会看到一双警觉的睛。

“……他是因为我才伤成这样。”

“什么野男人……”顾清见他笑得一脸揶揄，抖了抖扇，“是你小叔。”

“景和师弟！”

“师父，您快来看看，师弟好端端的熬着药，突然就吐血了。”

顾清回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嘴角微微抿着，唐无锋想起来，他们是最亲密的师兄弟，一时心里百纠结，不明白为什么顾清会和这样的人好。

顾清的反应不像动，也不完全是担忧和后怕，他的神甚至着一愤怒和恐惧，和一的厌恶，唐无锋能觉到，那不是对着自己，大约也不是为了薛北望。

“人都醒了，你还这副样，清清，你莫不是动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