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锋说不话，他明知顾清这话没有理，但是只有教人不去杀人，总不能着人去救人，只好扭过脸去不看他。

顾清察觉到他突来的疏远，心下了然，趁他还没离开一把握住他的手，仰起看他：“你讨厌我？”

唐无锋略有疑惑地看了他一，顾清垂下，咳了一声暗示：“虽然不准外人，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去看看。”

“幼何辜。”

幼稚。

顾清去戳他的肩膀，那里也包裹着甲与金属，敲一下会有笃笃的响声。已经愈合的伤被他这样一碰，隐隐泛疼痛，他受过很多伤，偏偏只有这一次觉了疼。

“你这是诡辩，救人时又怎能预见未来如何，若因此掣肘，岂不是因噎废。”

“我……”

唐无锋本就皱着的眉拧的更，他总忘记顾清还有另外的份，自己不该和他这样亲近。

借着月，他能够看到面没能遮挡到的耳泛着一红。

唐无锋不善争辩，只回他那怎么一样，随后又闷闷地说，这世间恶人那么多，只有杀不完，杀不够，等到真的无人可杀那一天，世就太平了。

顾清，笑：“不错，但日后为他所害的人又何其无辜。”

顾清大半重量都倚在他上，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唐无锋转过脸示意他下

如果一个人他十分的恶毒，却是个孤零零的糟老，你也不杀？

“没什么好说的。”他冷声，拨开他的手起，也不回。“练功，事。”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不杀。

“你这是在……避嫌？”

，看着唐无锋因为误会而纠结苦恼，是他最近唯一的消遣。

唐无锋瞪着他，半晌说不话，这又是什么歪理，他只听说过人人为善恶念自消，怎么到了他这里，善反而成了恶。

“如果你救的人成了个大恶人，那你会不会后悔？”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机缘巧合才凑在一，情迥异，与倾盖如故没有半关系。

顾清竖起手指摇了摇：“我若救一个恶人，他日死伤千百，我若一个都不救，死的不过是前人。”

本该冷血无情的刺客，意外的容易害羞。

唐无锋上的气质很矛盾，明明是刚杀了人，上血气杀意都还没有散尽，但依旧保有莫名其妙的持。

“如果你放过的小孩长大也成了一个大恶人，你会不会后悔？”

他没有躲避，顾清拨他上甲片，似是找到了什么乐趣，这些护甲随时可以变成取人命的武，他以前就听说过，唐门弟上，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变成暗。

顾清嗤笑，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生老病死七情六，恶都是善生来的，人人都恶，也就没了恶。

他几乎贴到唐无锋的耳边，满意地看到那团红扩散，声音压的低，传到唐无锋耳朵里，就只剩了轻的气音。

唐无锋依旧不回答，顾清又笑了，他握唐无锋想要回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勾划挲。

他晃了晃喝空的酒瓶，天气还是太冷了，他坐了这许久，脚有些发麻。索攀着唐无锋的手臂爬起来，半边都挂上去，一都不和他客气。

唐无锋沉默着摇了摇。

“不说这个，和我说说唐家堡？”

顾清听完后只剩了一个疑问，那还有什么好杀。

“送我回房，有事和你说。”

恶人谷里确实有这样一位，当年的白衣孟尝陶寒亭，后来心大变，投恶人谷成了十大恶人之一的黑鸦。

“我浩气盟之人行事，但求俯仰无愧，此等见死不救之行，必为人不耻，我不能求你，只是我们不是同路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