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

如果那些家伙真的迷恋他的肉体，那么应该会尝试用魔法召唤他，虽然回应召唤后会暂时成为施法者的魔宠，但此行实在危险，和被主人被操几顿比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命重要。

魔鬼放弃抵抗后，反馈给天使的快感愈加丰厚。他肖想的人确实有他以为的那样好，两人交合就像婴儿回归的襁褓一般舒适，如同被风掀起的浪花扑向礁石又碎成水珠投入大海的怀抱。

魔鬼的冷漠眸光因为只映着他而变得甘美，腥甜的血液此刻激发起原始的兽欲。

“萧炎……”

察觉到缠在自己腰间的双腿因为高潮而夹紧，林动忍不住呼唤出他的名字。

拥抱、接吻、交合。

此时他们正如一对真正的恋人般做着这些事。

天使将圣洁注入，地狱的魔素连同生命的火花一同被消减。这是一场净化仪式，是丑恶被苦难冲刷成美德的庆典。

“变回来。”

他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般契合的身躯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快回来。”

本该如此的。

带着薄茧的大手抚摸苍白的脸颊，天使迎着身下人冷淡的眼神诉说自己的不甘。

“这魔偶储存不了多少魔力，以至于我轻易制服了你。正好，让我看看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如今的你可没法在我面前掩盖感情。”

时间会刻印情感，智天使能够读取这些片段，他能根据情感看到回忆，理解对方的意图。

再也不能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他想知道这家伙缘何堕落。

然而事实与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我认同他的想法。”

拥有三对璀璨火翼的天使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到了魂天帝身侧。

他一贯保持着浅笑的脸上现在只看得到严肃。

“你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理所当然，并非所有人类都拥有超凡的智慧与向往秩序的心，良善不能作为律法的根基，宽容并非公正，正义理当被伸张。”

“你想说什么？”

秩序的神明面面相觑，他们不太能接受批判善良的话语，但炽天使说得没错，现在的秩序是不完善的，需要适当的修改。

“简单的道理。既然善良要得到回报，那邪恶也该得到惩罚，就像渴望自由也是混乱的一种，就是在规则内玩文字游戏也是秩序一样，世界是具有两面性的，不能被一个词定义。”

萧炎将手放在魂天帝背后，再将有些愣神的天使扶起。

“恶魔诞生于混沌，而我们诞生于秩序，我们是后来者。”

“但混乱与秩序也只能定义一部分的思想。”

“压迫人民的统治者也渴望秩序，但这是邪恶，他的灵魂已经恶臭不堪，百姓的血肉筑成了他展示财富的柜台；曾遭受剥削的冒险者向往自由，他在旅途中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何尝不是善良。”

“如果邪恶无法得到制裁，善良无法得到善待，如何让人民信仰神明、看到希望？”

一段记忆结束，林动眨了眨眼。

这是很久远的记忆了，被天使称为判明善恶之时。

神是秩序的造物，人是神的造物。因为神都遵从秩序，所以神认为人也该本性纯良。他们给了人类向往自由的天性与能与众神媲美的创造力，这背后是智慧，从而延伸出无数思想。

智慧是独立于善恶的一个词，任何人都有资格拥有他。

从此灵魂的也因为智慧发生了改变，或恶臭不堪，或光芒四射。

无论变成什么样，神的造物终究会回到神的身边，人的灵魂将前往天堂。

但，那些恶臭的灵魂是神所不能接受的。

他们的肉体已然腐败，再精致的相貌，再华美的衣着也都无法掩盖人性的缺失。不将皮肤剥下就无法清理流淌在血管里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