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牌桌上对方出牌的方法，赢了或是输了的反应，对房间的喜好，点什么饮料。特别是那个后巷，员工们抽烟时的谈话，宾客们冲动的激情，暗地里的交易，还有那里的垃圾箱，是个总能捡到好货的天堂。

虽然这里什么都有，但“在垃圾桶里捡到拉帝奥”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超乎砂金的认知了。

事情发生的前一秒他刚结束在巷子里的偷听正要往外走，突然听到垃圾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喂！赌徒！”

说实话在赌场喊人赌徒是不是有点太指代不明了……

砂金看看自己整洁的衣服又看看垃圾箱，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备注为“星核”的联系人。

“住手！别叫人！”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朝垃圾箱里照，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裹着一张脏兮兮的餐巾纸站在外卖盒上。

“哇！教授！你变得好小啊！”

砂金一点都不想碰肮脏的垃圾箱，他伸出手指，让拉帝奥爬了上来。

“谢谢，不过可能要麻烦你——”

“噗！”

“啊啾！喂！”

砂金掏出随身携带的香水往他身上喷，他可不想碰脏东西。

“好啦，现在我欠你了，你要我帮你什么？”

“能不能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嗯？

这算是同居请求吗？

“虽然我们之间也有一些故事，但说到底不过只是同事吧？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他歪着脑袋，美丽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嗯，你说得对。”

拉帝奥坐在他的掌心抱胸托颌思索着。

“在我恢复之前，你可以吩咐我做任何事。”

“任何？”

那眼里的光芒更加耀眼。

“你肯定不是来玩的吧？你可以把我随便丢到哪里，我会带给你情报。”

砂金笑了。这不是他曾经在匹诺康尼想做但没能做的吗？现在他和拉帝奥的处境互换了，光是这些怎么够？

“好啊，成交！”

他把拉帝奥放在肩上藏进毛领之间，耳环在他头顶上晃荡，朝大街的方向走去。

“所以教授，你怎么变小了？”

他边走边问。

“你们博识学会该不会在研究什么奇奇怪怪的把人变小的机器吧？”

“嗯……”

“我想想啊，你该不会受到朝露公馆那个沙盘的启发想试试现实里能不能实现，结果实验失败了没脸见人就灰溜溜地跳楼了吧？”

“呃……”

“然后就掉到垃圾箱里，等啊等啊，等到天都黑了终于碰上了我。”

“唔……”

“我该不会说对了吧？”

虽然拉帝奥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说对了……

“这不是我的实验，开会的时候不知道谁把我推进了原型机，不就是卡过他们的资金申请吗？那些实验根本没有意义。”

“哦～所以你是自作自受。”

学会竟然也在那个赌场酒店，还做出了能把人变小的机器，拉帝奥的回报还不错。

“教授，要是你能一直这么小该多好啊。”

“你要失望了，效果不超过24小时。”

“可惜了。”

这24小时里已经没必要再派他去打探情报了。加上刚才拉帝奥说的那些，砂金掌握的情报已经足够，今晚的工作早已结束。

那么，接下来就是娱乐时间啦！

“选吧教授，我买单。”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玩具店，长长的货架摆满了各种型号的娃衣。

“别不高兴啊教授，这家可是高档店，不便宜呢。”

他兴奋地一件一件看过去，每一件都收进购物筐。

“这件看起来很有翡翠的风格。”

“托帕或许会喜欢这种。”

“哇！还有知更鸟同款！”

“教授，你怎么不说话？”

“……”

“假发要不要来一顶？”

“教授，你喜欢什么颜色？”

“鞋子穿多大？”

“你该不会真要给我穿吧？”

拉帝奥坐在他的肩头忍不住打断他，这个小孔雀也太聒噪了。

“诶？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允许你裹着这个脏纸巾进我房间吧？”

“我要男装。”

“没有。”

“……”

拉帝奥沉默着。

“你也可以发篇论文，探讨一下儿童玩具市场的性别偏见，说不定下次就能买到了。”

谈话